躲过了沙尘暴,马儿漫无目的地行进着。
二人刚松口气,就在这时,马蹄踏碎冰壳的脆响,骤然变成金属撞击声。
温挽月尚未来得及抓紧鞍鞯,便听见身下骏马发出凄厉嘶鸣。
积雪下蛰伏的捕兽夹如恶兽獠牙,铁齿深深楔入马匹前蹄。
“抱紧!”依拉勒的暴喝混着冷风灌入耳膜。
天旋地转间,温挽月只觉后脑撞进温热的胸膛,鼻尖霎时盈满男人身上的味道。
两人裹着雪沫滚落山坳时,她清晰听见头顶传来皮肉撕裂的闷响。
待雪雾散尽,温挽月发现自已整个人正嵌在依拉勒怀里。
男人左肩玄色衣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染成绛红。
他却用未受伤的右臂将她箍得更紧:“伤着哪了?”
她挣开这令人窒息的怀抱,掌心蹭过黏腻的血渍:“管好你自已吧!你……”
话音未落,余光却扫到那匹枣红马正拖着残肢在雪地里打滚,乌黑眼珠映出漫天飞雪。
温挽月身体一震,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丝恐惧来。
马匹受了伤,那他们怎么回去呢?
这里天寒地冻,四周白茫茫一片,想要离开,难如登天。
“别看。”
染血的手掌突然覆上她眼睛,少女浓密的睫毛扫得他掌心发痒。
依拉勒的气息拂过耳际,将她抱起来。
温挽月甩开他的手,却见男人起身,单膝跪在哀鸣的骏马旁。
生铁铸造的捕兽夹咬进马蹄三寸有余,积雪下渗出的血线蜿蜒如蛇。
依拉勒脱力的左手颤抖着扳住铁齿,暴起的青筋从脖颈蔓至额角。
温挽月看见他肩头伤口随着发力再度崩开,血珠溅在雪地上,绽成触目惊心的红梅。
啷的一声,兽夹弹开的瞬间,男人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冷汗顺着下颌砸进雪地。
“上马。”他扯下腰带草草捆住血流如注的肩膀,将缰绳塞进她掌心。
温挽月触到他指尖不正常的高热,那匹刚解脱的畜生却突然扬蹄——
带着锈迹的马蹄铁直冲她面门而来。
温挽月骤然白了小脸,正要躲开,早有人比她反应更快。
铁器撞击声震得耳膜生疼。
依拉勒的弯刀横在她眼前三寸,刀刃与马蹄相击迸出火星。
受惊的马匹被他一掌劈在颈侧,呜咽着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