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拿起农具,又开始除草翻地。
不远处,黑雾再次从祭坛里涌出,掀开了饭盒盖子,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六块甜糕,香喷喷的还冒着热气。人类又给祂献上祭品了。黑雾一口吞掉了三块甜糕,停顿了一下,另外三块留着没有动。
呼……昨天累过头了还没缓过来,夜里又做了那种梦,楚暮云今天手脚发软,干活效率低下,就连玉佩也没有找到。
中午,他放下铲子,往石凳走去,突然愣住。
当做午饭的饭盒被打开了,里面的甜糕消失了一半。
谁干的?
他往四周张望,余光似乎瞥见黑影一闪而逝,嘀咕:“不会是野猫吧?”
这里荒凉得很,没看到有人在附近活动啊,应该就是偷吃的小动物吧?
拿起饭盒,楚暮云又一屁股坐在了石台上,吃起了甜糕。
嚼着糕点的他,浑然不觉那团看不见的黑雾将他拢在了其中。被当做“野猫”的黑雾,不满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唔?”楚暮云鼓着腮帮转头看去,什么都没看到,“是风吹的吗。”
饭后他又去干活了。因为午饭只吃了一半,下午很快就饿了,只能早早回家。
煮了晚饭吃完,楚暮云累得没心思再干别的,在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就上床睡觉了。他躺在床上心想,一个人做不了这么多农活,最好再雇个人。但这里很偏僻,能雇到人吗?他以前上班存了点积蓄,但农场还没开始赚钱,是在坐吃山空,开工资也不能开得很高,想要雇人感觉很困难……明天去镇子上问问吧。
他想了一会儿,就入了梦乡。
梦境紧随而至。
不再是伸出了许多条触手的一团没有具体形态的黑雾。神经过一个白天的努力,终于凝聚出了接近人类的样子。那是祂最初的模样,沉睡太久之后几乎被祂遗忘了。祂感觉人类不喜欢祂的雾气形态,竟然要把献祭给他的玉佩再拿走,于是又把自己捏回了人形。
在昏暗的梦境里,祂低下头,对着床上人说:“祭品我收下了,不会还给你。但我可以帮你干活。”
梦里,漂亮柔弱的人类睁大眼睛看祂,面色惊讶。
祂按住了那细白的手腕,俯身亲吻,把人类单薄又有肉感的躯体摆弄成迎合顺从的姿态,人类很快就只能呜呜咽咽地叫了,从各个孔窍里被他逼出了晶莹的体。液。
清晨醒来时,楚暮云脸颊发烫,又一阵茫然。是搬到这里来之后太孤独了吗,怎么又做了这种梦啊?
他回想着昨晚的梦境,还是模模糊糊的,但好像不再是一团黑雾了,他想不起对方的脸,但依稀记得是个很英俊,体力也很好的男人。
他起床洗澡,又洗了一次床单晾起来,然后做早饭。
吃完早饭,楚暮云拎着饭盒刚准备去农田。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这里怎么会有访客?他有点意外,走过去开门。
门外,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略低着头,与他对视。脸上的光线被遮挡,眉眼都笼罩在昏暗里,分明的轮廓里沾上了几分阴郁。
“你、你好?有什么事吗?”楚暮云问这个奇怪的男人。不知为何有点眼熟,面相硬朗,帅还是挺帅的,换身西装能去拍戏当男影星了。
“你-想-雇-人-吗?我-可-以。”男人说话很慢,一个字一个字语调有点僵硬地吐出来,仿佛说的不是母语一样。
祂连自己的人类模样都差点忘了,说人类语言的能力也是刚刚才捡起来。
虽然听着有点怪,但楚暮云以为这是男人的说话习惯,也没在意,只提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你会干什么农活啊?我可开不起高工资,你要多少钱一个月?”
“不-要-工-资,喂-饱-我-就-行。我-什-么-活-都-会-干,白-天-和-晚-上-都-能。”毕竟是神,没有祂不会做的事。
“诶?只要吃饱饭?”楚暮云双眼瞪大,他以为自己在前公司当牛马被压榨得够狠了,没想到还有主动当牛马的,甚至愿意晚上加班加点干活。怎么会有这种人啊?但不知为何,他又感觉对方不是骗子,是真心诚意来打工的。
不给工资也不太好,他在心里盘算,可以试用一下,看表现再开工资。都主动不要钱了,心理预期应该不会很高吧。男人宽肩窄腰,身体很结实的样子,说会干活不像是骗他。他得把人留下。
小农场主楚暮云露出笑脸:“吃饱没问题,我特别会做饭!这是我做的饭团,你要尝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