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橙无奈地默叹,在文晴眼里,自己定然是一无所知如婴孩。
上官橙回了文晴一个淡淡的笑容,接过文晴手中的碗和勺子,一口一口地喝着。
文晴欣赏艺术品一般目不转睛地凝着她,却不知上官橙脑中正思考个不停。
文澜之前说什么来着?
她说文晴“光屁股的样子”她都见过?
如果没记错,文澜应该只比文晴大两岁。那么文晴“光屁股”的时候,文澜至多不过四五岁,四五岁时发生的事会有多深的印象?
莫非这里面有文章?
上官橙心里想着,突然开口问道:“你和澜姐一起长大的?感情这么好?”
文晴不成想上官问起了文澜的事,心道上官是你傻傻都不记得了啊,只好如实回答:“澜姐是我伯父和伯母的独生女,他们也算是中年得女,爱若珍宝。我爸不是圈里的吗?他不愿让家里人牵涉进这个复杂的圈子,所以伯父伯母除了是公司的股东之外,很少来往。后来,我伯父伯母出了车祸,双双故去,只留下澜姐一个人。她那时候才八岁,我爸心疼她,就领回来和我一样照顾。爸爸去世之后,妈妈就成了她的监护人。”
上官橙听得认真,间或抿一口红糖水。
这样说来,文澜在八岁之前几乎和文晴没有交集,那么“光屁股的样子”又从何说起?
难道说的是前世?
上官橙目光一凝,诧异地猛然抬头。
文晴被她眼中的惊恐吓了一跳,难道红糖水里喝出小强了?
“怎么了?”
上官橙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和澜姐挺可怜的。”
文晴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挠挠脑袋:“我还好,我还有妈妈陪着我。澜姐的父母都不在了,才是真可怜。她又一向要强,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我有时候都不知道她想些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好。”
上官橙嘴角微抽,我怎么不觉得文澜可怜?看她倒是疼你疼得挺自得其乐的。世间最疼爱自己的莫过于母亲,难道她前世是你的母亲?
瞧文澜处处为难我的架势,极有可能是韦后那毒妇,而你……上官橙倒吸一口凉气,上辈子不会是安乐公主李裹儿吧?
上官橙忍不住细细端详起文晴来——
样貌不像,李裹儿比你漂亮得多。
性子吗?这傻乎乎又莽撞的样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像。
上官橙暗笑。
不过,李裹儿周身不会有这等温暖的气息,还有那熟悉的薄荷味道。李裹儿一向只喜欢繁复华丽之物,怎么会让自己沾上这等清冷的气味?
若非说相像,那也只有太平了。
太平……
文晴会是太平?
那文澜就是武皇陛下了?
上官橙你一定是思念疯魔了。
上官橙暗嗤自己异想天开,且不说武皇陛下会不会那等小肚鸡肠地瞧自己一个又一个地闹笑话,只说太平,那等飞扬跋扈的人,会这般体贴自己?会放下身段来照顾自己?会处处谨小慎微体量自己的情绪,做小伏低地一心一意围着自己转?
那人,就算散了神魂,也永不会为任何人改变,永不会放下自己高贵的身段。
不——
上官橙想,我不要她散了神魂,不论她在哪一界哪一世,我只愿她平安喜乐无忧无恙,就像……就像她及笄时陛下赐给她一直挂在颈间的玉牌所刻的那般:寿考绵鸿,含章可贞。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