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顾泠舟像是拘着一捧奶绿色的饮料,目光扫视过房间。
这里的任何物件,包括自己,都和它都格格不入,顾泠舟找到一件自己干净的衬衣包好,放进书包的隔层。
藏好了,要走,又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
晚上脱了,明天还得穿,难道再跑一趟?
早知道这样,她直接把包拿上去不就好了?
顾泠舟走出去两步,又回来往包里插了一把大蒲扇。
夜色宁静,星空璀璨而悠远,顾泠舟对此司空见惯,只对着那鲜少来访的景儿目不转睛。
景色睡着了,她有些肆无忌惮,小狗也打着胆子,闻闻嗅嗅,还想舔人。
顾泠舟眼疾手快,蒲扇往它面前毫不留情地一挡,接着手腕一翻。
小狗被挑了个跟头,还一骨碌滚出去好几圈。
爬起来之后,也不敢再靠近,委屈巴巴摇着小尾巴趴在远处瞧着。
顾泠舟这才收回手,一下一下的扇着蒲扇赶蚊子。
夜空之下,少年人的痛苦和伤怀,也渐渐平静。
它们到底没有成年人那样的冷酷和尖锐,有着“未来”这层遮天滤镜挡在前面,她们带着涉世未深的朦胧,带着前途未知的迷茫,连痛苦也被连绵潮湿的雨幕模糊扭曲,呈现出一种抽象而变形的美感。
顾泠舟很累,但又舍不得闭上眼睛,左腿上的疼痛渐渐变成一阵噬骨的痒,她终于抽出空,抬头看了看天。
她不喜欢晚上,一直都讨厌,她们家里通电晚,从前一到晚上就昏暗暗一片,什么也做不了。
她巴不得有快进键,到了晚上就直接快进到白天。
但现在,她看着闪烁的群星,心里默默期盼着,要是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就好了。
第45章玲珑骰子安红豆灵魂的另一处投放地……
晨起的阳光是摇匀的酒酿,混合着昨晚的清爽露水,像是酒杯里镇着一块冰。
“喏,防晒衣。”晕晕风风火火跑上副驾,把手里的衣服放到后排,抓着手里的三明治猛咬了一口,说话声音頓时含糊起来,“泠姐,你的被子和枕头呢?我拿衣服的时候,看你床上空的。”
“你别是扔洗衣机了吧?那料子不能机洗。”
“没有。”阳光透过驾驶位的窗,斜落在顾泠舟左半张脸上,她眯了眯眼,像是只伸懒腰的猫当然,这个联想,在想到家里那只体重可观的橘猫之后,被强行打断。
晕晕只看得出她泠姐今天心情颇佳,回话的时候,都是用一种很微妙的、轻飘飘的语气,她说:“昨晚在你微微姐那邊睡的。”
说话的时候,顾泠舟轻勾着嘴角,从侧面看并不明顯,从后视镜看到她下半张脸的时候,才能很明确那是个惬意的笑。
晕晕说不清那个笑的含义,但看过去的时候,感觉有种不明所以的诡异感,正顺着手指往上爬。
她打了个激灵,但很快车子就转弯,太阳从前面的挡风玻璃照进来,暖烘烘地驱散了那份不明所以。
晕晕摇摇头,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至于她泠姐在微微姐那里过夜,理由也再明顯不过,病人陪床嘛!
晕晕又咬了一口手里的三明治,咬切面看到两片吐司面包之间是煎蛋和午餐肉,除此之外没放什么酱料,加上煎得时候油放大了,蛋和肉都有点腻。
于是在顾泠舟的余光扫过来的时候,她很“不明显”的做了个干哕的动作,然后对着自己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敷衍早餐,叹了口气:“微微姐就算做三明治,好歹还会放片生菜和西红柿。”
“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顾泠舟放下遮阳板,横了晕晕一眼,“下次想吃叶子自己洗,爱放多少放多少。”
晕晕不希望还有下次的心愿明显:“我刚拿衣服的时候,碰见了微微姐出门。我问她病好了没,她说她好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泠姐听见“好多了”这话,不光没露出什么欣喜的表情,甚至,似乎还暗暗咬了下后槽牙。
晕晕看着那块绷紧的肌肉線条有些意外,“干嘛,人家病好了你还不开心啊?”
“难道说,你是想借着人家生病、你陪床的机会,打感情牌,好让人家下个月还能留下来?”
晕晕頓时恍然,然后恍了一半,被顾泠舟一掌拍在后脑勺。
“什么感情牌?每天睡不醒就胡说八道。”顾泠舟笑骂了一句,刚刚的紧绷顿时松快了不少。
车子开出了小区,卖花的阿姨今天一大早就守在路口了,顾泠舟的目光扫过去:“对了,今天你和小杨去定点喝的送剧组,晚上的时候有件快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