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庄令涵说着,起身到她的药箱里,拿了两个小小的瓷瓶,交到萧月音的手上:
“这一瓶是给公主自己吃的,每次事后一颗,不会对身体有任何损伤。这一瓶是给王子吃的,每十日服一颗即可。”
萧月音接过瓷瓶,端详着这两个颜色不同的瓶口,又听她说来:
“扣掉癸水的日子,即使日日行房,这药也足够公主吃上好几个月的。”
“日日行房”四个字,听得萧月音耳根透红,裴彦苏重。欲,眼前的神医连这个都估到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只好捏紧另一瓶,颤着低声问道:
“那、那这一瓶又是?”
庄令涵笑着解释:
“我并不知晓公主坐胎药的方子,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又给公主添了一瓶给王子服用的,如果公主想要有孕,立刻停药就好,不会有任何影响。”
“那……秦娘子,你和你的夫君有孩子吗?”萧月音突然想来。
“有,”庄令涵大方回答,“但孩子是我收养的,也出嗣给了我早早死去的前夫。”
见萧月音目露诧异,庄令涵又笑道:
“行医走遍天下,怀孕生子便有了牵挂。那瓶给王子服用的药,便是我在夫君的要求下特意调配的,经过无数次配方改进,才放心交给你。”
“秦娘子,你有一个爱你尊重你的夫君。”萧月音的眼中流出赞许的光采。
“我初初与他相识时,他可全然不是这样,但为心悦之人改变,本就是爱人的方式。”与陈定霁的故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庄令涵也不想在初经人事的小姑娘面前卖弄经验,好为人师:
“等公主你真正爱上王子,又或者爱上别人,你或许不会再服此药,愿意承受苦痛,为心爱之人怀孕生产。”
“心爱之人……”萧月音喃喃重复着她最后几个字。
“对,心爱之人,”庄令涵温柔笑道:她盈盈笑着:
“也不知海岸线上的落日会如何,今日无论如何,本公主都要好好欣赏一番,一次看个够!”
光是嘴上说还不够,脚步也轻盈起来,手臂擦着裴彦苏湖绸的衣料,越过他,直直往窗边雀跃飞奔。
谁知衣袂嫳屑,却有一件小东西从袖笼中掉出来。
等萧月音想弯腰捡拾时,却已然晚了一步,被裴彦苏拿起。
掉出来的,是那个她答应他、用来充作他归还冀州的赏赐的香囊。
当日他为了她被大嵩义毒箭误伤中毒昏迷时,她五内俱焚、几乎万箭穿心,除了守在他的身旁竭力照顾他,便是收拾起从前的不擅长、用心为他绣制这个答应好的香囊。
布料的颜色是她精心挑选后才定下的,豆青色,不深不浅,刚好映衬他墨绿色的瞳孔,兼有松柏之高洁和经霜弥茂。
其内装有龙涎香、佩兰、檀香、冰片等,用料尽心,每一点都经过了她的手。
那时候,她其实有过一两个念头,若是他真正醒来,她在全心全意为他做出改变的同时,会将自己不是萧月桢一事向他和盘托出。
然而,他确乎如愿醒来,张口念的第一声却是“桢儿”,萧月音只觉得刚刚还热切如炽的心像是被骤然丢入油锅里翻滚——
她虽然深爱他,可他一直都把她当做姐姐,她最好什么也不说。
所以,尽管这香囊费劲了她的心思和辛苦,早已绣成,她却不准备把它送给他。
不仅不送给他,还要藏起来,当他偶然几次问起时,便直接推说根本没有心思去做。
当然,在她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便已然提前知会了韩嬷嬷等人,共同隐瞒这个香囊的存在。
她给出来的借口是,自己并不满意这个第一次做好的香囊,必须要等到做出一个令她满意的、拿得出手的,才会赠给裴彦苏。
而韩嬷嬷她们,自然是守口如瓶。
“公主先前不是几次都说,你并没有余暇和余力、给微臣做香囊吗?”如获至宝的裴彦苏,用长指夹着那豆青色的香囊,墨绿的瞳孔里,满是得意和挑衅的笑,“所以,这是什么?”
苦涩与慌乱交织,又要面对他这样举重若轻的咄咄逼人,萧月音脑中的乱麻纠缠错落,根本理不出什么清晰的头绪来。
眼下,也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许只有抵死不承认这一条路可走,她便硬着头皮回答:
“这是戴嬷嬷为本公主新做的香囊,没什么了不得。”
“是吗?”裴彦苏轻哂,反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