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哥这才一拍大腿,故作恍然大悟:“我操!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脑瓜一天稀里糊涂的,跟那写小说这小子似的,动不动就断弦,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嘴上说着客气话,身子却依旧靠在沙发上没动,连手都没伸,更没提让他们坐的事儿。
旁边的林永金一看这架势,心里更慌了——他刚才还担心代哥跟王大庆认识,会像赵三那样和稀泥,现在见代哥故意装糊涂、不热情,又怕俩人闹僵,反而不好收场,赶紧伸手拽了拽代哥的胳膊,又冲售楼处员工喊:“快!搬两把椅子过来,给大庆哥和高波哥坐!”
没等员工动,代哥直接摆手拦着:“不用搬!屋里地方小,站着唠也一样!”
这话一出口,王大庆、高波和身后的兄弟都愣在原地——屋里代哥的兄弟有的坐有的站,但明显能腾出位置,代哥不让搬椅子,明摆着就是没把他们当“客人”,不想给他们这个面子。
付伟站在最后面,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睛里的杀气更重了,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家伙,指节攥得发白。
王大庆余光瞥见付伟的动作,赶紧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递了个“别冲动”的眼神——他心里清楚,代哥敢这么摆谱,肯定是有底气,现在动手,他们未必占得着便宜,只能先忍着,看看代哥到底想咋唠。
代哥靠在沙发上,瞥了王大庆一眼,语气平淡:“大庆,你们这是有事儿专程来的,还是咋的?我刚到大庆没多久,你们咋知道我在这儿的?”
王大庆赶紧堆着笑打圆场:“兄弟,是朋友传的信儿,说你来了大庆——咱挺长时间没见了,我跟高波过来看看你,也想跟你唠唠!”
“看我啊?”代哥转头冲林永金说,“林哥,既然是来看我的,搬两把椅子吧,就搬两把,多了不用。”
员工立马搬来两把椅子,往王大庆和高波面前一放——他俩的十来个兄弟,连个站的近的位置都没有,只能挤在门口。
王大庆和高波坐下时,心里都犯嘀咕:“这加代是真狂!不给兄弟留面儿就算了,连手下人的位置都不给,太不给咱大庆本地人脸了!”
可王大庆毕竟比代哥大几岁,还是强压着不满,笑着问:“兄弟,你这来大庆是有啥事儿啊?咋不提前打个招呼?咱也好请你吃口饭、喝顿酒!”
“确实有事,帮我林哥平事儿。”代哥没绕弯子,直接点明来意。
王大庆一听,赶紧接话:“兄弟,高国华跟我关系不错,他给我打电话说了,你俩之间有点误会。我这来也不是想多管闲事,就是觉得咱认识,又是东道主,得尽尽地主之谊,请你吃个饭,咱把事儿唠开,别伤了和气,你说对不?”
他这话里的意思明摆着:这是大庆我的地盘,你再牛逼,也得给我几分薄面,别太较真。
代哥却不吃这套,眼神一沉:“大庆,这事儿不用唠——起因是高国华挑的,他砸了林哥的售楼处,还找人堵着不让卖楼,要解决也得他亲自来,给林哥一个满意的说法,别人来都不好使。”
王大庆脸色有点挂不住了,往前凑了凑:“兄弟,我都亲自来了,咱和平唠唠不行吗?我这面子你一点不给?”
“不是不给你面子,是这事儿给不了面儿。”
代哥语气坚定,“别的事儿,你开口我指定帮;但这事儿,高国华是始作俑者,必须他来。”
说着,他转头问林永金:“林哥,售楼处被砸、耽误卖楼,一共损失多少?列个数,必须让高国华赔!”
林永金想了想:“代弟,算上装修、耽误的工期,大概一百多万,不到两百万。”
“那就按两百万算!”代哥拍了下桌子,“让高国华拿两百万赔偿,再给林哥当面道歉,这事儿就算完;少一样,都不好使!”
王大庆一听,急了:“兄弟,我都说话了,你咋还这么犟?一点面子都不给?”
“大庆,不是我不给你面,是高国华没给林哥留面儿。”
代哥看着他,语气没松半分,“你要是能让高国华亲自来,咱能唠;他不来,啥也别谈。”
王大庆坐在椅子上,手指攥着扶手,心里又气又无奈——他知道代哥的脾气,说一不二,再劝也没用,只能硬着头皮说:“行,兄弟,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这就给高国华打电话,让他过来!”
王大庆见代哥油盐不进,只能转头冲身后的付伟使了个眼色,语气带着点委屈:“付伟,你看你代哥不给哥面子啊!你跟他也认识,你帮哥说两句——这事儿要是僵在这儿,咱大庆的脸面也挂不住啊!”
付伟一直面无表情地站在后面,眼神里的杀气就没散过,听见王大庆的话,往前迈了一步,直勾勾盯着代哥,开口道:“代哥,我是付伟,你还记得我不?”
代哥抬眼扫了他一下,点头:“记得,咋能不记得?之前正光找你帮我办过事儿,我心里有数。”
“代哥你记得就好!”付伟攥了攥拳头,语气带着点逼劲儿,“我刚从里边越狱出来没多长时间,今儿个庆哥亲自来跟你谈,也是给足了你面子——咱见过好几回,还通过别人办过事儿,就算没有深交,也算是半个熟人,庆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多少给点面儿,别让大伙儿下不来台,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