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谢宴州的声音落在耳畔,“沈榆小朋友也想被摸头?”
他怎么来了?今天不是要开会吗?
沈榆心中微甜,却故意瞪了他一眼,嘴上说反话:“我没说。”
“你想了。”谢宴州语气肯定。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
“我就是知道。”
他们说着很没营养的话,可沈榆却觉得心情格外好。
连带着这样的阴天,也没那么讨厌了。
沈榆仰起脸,板着脸问:“那你再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我猜……”谢宴州尾音拉长,“你现在想知道我为什么来接你。”
“为什么?”
谢宴州摸摸他的头,说: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一小时后,谢宴州的车停在沈家门口。
沈榆飞快打开车门。
下车后,沈榆回头看了眼还坐在车里的青年:“你不进去吗?”
“这么粘人?”谢宴州勾唇,捏捏他的脸,“放心,我不走,在这等你。”
谢宴州虽然占有欲强,但还没到要霸占沈榆所有时间的地步。
尤其是,这是亲人之间难得的重逢。
沈榆走进客厅,先看见的是坐在正中央的中年男人。
男人四十多岁,轮廓深邃,头发微白,金丝眼镜儒雅随和,眉间隐含散不开的忧郁。
沈骞和沈老爷子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正严肃跟他说着什么。
听见动静,沈骞回过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儿子。
沈老爷子朝沈榆招了招手,感慨道:“小榆,快过来。”
等沈榆走近,他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说:“小榆,这是你舅舅。”
听到后两个字,江远站起身。
在海内外纵享声誉的书画名家,早已习惯了被人群注视。
此刻,双手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没敢上前碰沈榆,像是怕被讨厌。
他没动静,沈榆也没动。
青年垂着眼睛,呼吸微促,没有看对方。
江远以为他是不愿意接受自己,温声问:“你看过亲子鉴定了吗?”
“看过了。”沈榆轻声回应。
早在来的路上,他就看了好几遍。
盯着鉴定结果,眼睛发酸。
到了这里,沈榆发现,甚至不用那些数据证明,江远的脸,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江远的眉目和照片里的母亲模样出奇神似,尤其是望过来时那双眼睛,温柔却又坚定。
沈榆甚至不敢多看。
只怕看一眼,就会鼻尖发酸,想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