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开权被带回京城,从闹市招摇而过。
现在,恐怕整个天京城,甚至京南京北京西京东四城,全都得到了这个重磅消息了。
想把消息压下去,是绝对不可能了。
堂中还坐着几个人,皆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户部尚书钱伯正,胖硕的身体几乎要将椅子填满。
额上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用锦帕不停地擦拭着。
声音带着哭腔:“相爷,你说会不会是他们恶意构陷的?我家贵儿虽说顽劣,但是……绝不敢做出那等丧尽天良之事啊!现在被他们关押起来,贵儿胆小,万一被他们一恐吓,说不定就屈打成招了!”
邢镇川脸色铁青,他儿子邢宇森失踪多日,毫无线索。
上次郑开权提醒他去查李长风,李长风提出了一种假设,竟然跟郑开权所说不谋而合。只是没有证据他也不能随便抓人。
没想到紧接着这边就出了事。以他的分析,邢宇森多半就在李长风手上。而且极有可能就是这件事情的揭发之人。
这么多力量联合围攻赵家院子,显然是早有准备。没有可靠的线索,他们定然不敢冒失闯进去抓人。
只是现在,他也不好意思把这个想法说出来。要不然,大家岂不是都要怪到邢家头上?
禁军统领王如山面色惨白。
据消息称,他儿子王志海回来路上,被人看到断了一条腿。
心疼儿子的同时,更担心的是皇帝的态度。禁军掌握着京城防备,若是因为此事被皇帝起疑,王家危矣。
而这次,大内侍卫参与了行动,也不知道只是玉宣公主的个人意愿,还是得到了皇帝的授意。
此时不禁懊恼轻叹道:“公主的人插手此事,不知……陛下那边……”
郑公策抬起手,在空中虚按了一下。
书房内顿时安静下来。
“慌什么?”郑公策瞪着眼道,“都是朝中重臣,这点风浪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众人都低下了头。你右相爷也不像是镇定的样子啊!
郑公策顿了一下,继续道,“当务之急,是先把人弄出来。人关在天京府大牢,终究是个祸患,夜长梦多。”
钱伯正连忙道:“相爷所言极是!韩川普向来胆小,量他也不敢同时得罪我们这么多人!我们亲自过去要人,量他也不敢不放!”
邢镇川道:“恐怕没那么简单。韩川普这次敢出手,背后必然有人撑腰。他若放人,也难以向背后的人交代。”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孩子们在牢里受苦?”钱伯正急道。
郑公策眼中闪过一星厉光:“要人并不是要他们放人。”
目光落在邢镇川身上:“如此大案,理应由你刑部接管。此事只能由你出面,先将人犯从京天府提到刑部大牢,很多事情就好操作了。”
邢镇川点头道:“相爷高见!”
“态度要强硬,韩川普若是不从……”郑公策冷笑一声,“你就告诉他,刑部有权督查天下刑狱,他天京府若想独立办案,先问问朝廷法度答不答应!”
“是!”邢镇川应道。
郑公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变得幽深:“这个李长风,突然横空出现在京城,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啦。
只不过,终究也是个嘴上无毛的家伙罢了,还是他背后的力量……呵呵,本相倒要看看,他们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这京城的水,深得很,有些人自以为翅膀硬了,就可以横着飞,实在是太天真。”
转过身,扫视着众人的脸道:“都耷拉着脸干什么?只要人到了刑部,后面是黑是白,就由我们说了算了。我们这里,已经集合了朝廷半壁力量。不论出什么事,陛下还是会向着我们的。”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躬身道:“全凭相爷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