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询问之后,织鱼这才知道定阳之战后,赤炽与夜魈前去打探消息,然后双双失踪了。
「他可是我的人,怎么能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太可恶了!」织鱼明显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攥紧拳头,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他是你的?」
众人不约而同发出惊呼,遥猎从墙角望了回来,愕然看着那张似乎挺认真的面孔。
「是啊!我和他打赌,如果不死在冰潮之下,我就是他的人,那个可恶的家伙,居然跑了!」
织鱼越想越气,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众人看着既好笑又感慨,没想到这对无日不吵的冤家,居然演变成这种地步。
遥猎更是抱着肚子放声大笑,笑得织鱼脸都白了,瞪着大眼睛叫道:「和我在一起有问题吗?」
说话间,门又被推开了,一阵阴风吹入,整个院子突然落入了冰窟。
坐在廊下思索的魅幽羽腾地站了起来,惊愕地望向正踏入院中的身影。
「夜魈!」
惊叫声中,织鱼的声音犹为尖锐,就像做坏事被人抓住似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窘迫不堪的神情却有一种别样的俏丽。
冷艳的面孔扬了一扬,熟悉的身影让那双无神的眼睛终于有了点生气,但随即又黯淡了下来。
伐越大步飞纵而至,惊喜地问道:「你回来啦!炽老弟呢?」
夜魈触电似乎猛地一颤,原本已经没有血色的脸覆上一层寒霜,虽未明言,但咬着下唇的动作足以说明答案。
兴冲冲奔来的伐越腾腾腾地倒退了三大步,脚下一软几乎要摔倒。正好赶来的遥猎扶住了他的身躯,问道:「他死了?」
「不知道!」
三个字多少缓解了骤凝的气氛,却陷了另一种迷惘。
「他们两个逃入了紫色区域,炽小哥被金角兽羊人的晶头长杖打入了紫色漩涡,不知所踪。我只救下了她,追到紫色漩涡前就不敢再往前了。」
南淮子边说边踏入小院,伤感的神情牵动着院内所有人的情绪。院落中突然沉寂,每一对眼睛都陷入了无尽的悲伤。
夜魈用力咬了咬下唇,眼中充满了悔恨,想起自己在紫色区域里的表现,越想越觉得无地自容。即便是不能使用鬼术,也绝不该那样懦弱,连挥出武器的信心都没有。若非如此,赤炽也不必正面去对抗强大的敌人。
魅幽羽最为平静,两个世界的争斗才刚刚开始,无数生命将会在这场前所未见的浩大争斗中流逝,赤炽出事固然令人惋惜,但已经发生的事情没必要再去伤感,何况也没有证据说明赤炽的生死,此刻的悲伤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的情况也不是很妙。」
「怎么说?」夜魈倏地抬起头,望向曾经的上司。
「青龙国到现在都很太平。」
「太平?不好吗?」
魅幽羽眼中流露出钻心的寒意,冷笑道:「这样的环境,大部分人都还没有感受到灾害的威胁,别看外面干得热火朝天,真正感觉到死亡威胁的大概不到一成。」
「死了一万多人啊!」铭博拳叫道。
「因为敌人还不够多。」接口的是另一个声音,清幽沉郁,透着无尽的无奈。
「书兄?」
书清言神色落寞,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和疲态,连眼神都钝了,任谁都能看出他已心灰意冷。
望着院内的同伴,书清言突然有种愧疚感,苦笑道:「朝廷拒绝了全面战争的建议,虽然集结大军往东线移来,可是……不肯下放指挥权。前线的指挥官也还在竞选中,估计没有一年半载是不会有结果的。
「没有指挥者之前,一切调度都必须由朝廷批准。也就是说,纵有百万大军,也只能像傻子一样守在防线上。」
「你不是说少君是难得的天才吗?怎么连这种事都拿不定主意?」
身为人臣没有批评主君的道理,但这一次书清言的确很失望,太平的日子麻痹了人心,五千敌人的威胁,根本不足以动摇人心对于权力的酷爱。
「其实这样也好!」
魅幽羽淡淡一笑,神色轻松地道:「我们现在不必再指望任何朝廷的支持,迟早他们会明白,自己生存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藤忍已经把我们的使者送出去了,黄龙山的号召力未必会比朝廷弱。」
「我一直觉得不应该离开定阳,赤炽说得对,守不住第一线,就守不住任何防线。」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夜魈那张冷艳的面孔。
被人念及的家伙似乎感应到了那遥远的声音,还算不错的运气突然直接下滑,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