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起送来的东西。
明明她曾经说过,在家时,那两位妹妹其实比她更受宠,她永远都是捡剩下的那一个,那为何如今可以鄙夷她们了呢,因为他们只是偏远地方的县令,而自己是京官吗?
或者说,伯爷更看好自己,已经放弃那两位了?
胡成不想细想这个猜测,但思绪就这么顺着想了下去,越想越心惊,越想越震动,确实,没有明目张胆的送银子给自己,只是润物无声的让自己习惯从东伯府拿银子罢了。
这比送礼更可怕。
“乌纱帽留下。”
胡成还在深想,陆湛的一句话让他回到了现实。
乌纱帽留下?
自己也被革职了吗?!
胡成有心想说什么,但他如今虽没证据,但如果没证据的话,皇上他会说的这般肯定吗?岳家不好查证,那铺子瞧一眼总能知道是不是经营不善了。
他声音微哽咽,“是微臣识人不清,让皇上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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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行了大礼,重重磕了头,一脸萧瑟地退了出去。
陆湛:?
他本来想说你这脑子真不适合呆御史台,挪个地吧,但他好像误会了。陆湛想了想也没开口留人,正好让他去亲眼看看他的好岳家好妻子知道他没了官职后的嘴脸,以后长点心。
*
顾怀陵正在书楼闲逛,自从陆湛登基后,他就没有空闲再看新书,如今几年过去,现在朝堂总算平静了些,顾怀陵也终于腾开手,可以来书楼好好看了。
几年不怎么看书,琳琅满目的新书让顾怀陵目不暇接,他在书楼逛了大半天,挑了十几本书,让小厮送回家,他则是去其他地方看看,难得出来逛次街,给婉玉和孩子们都带些东西。
正走过东大街的茶馆,忽闻里面人声喧闹,热闹至极,也没听到说书先生的声音,顾怀陵脚步顿了顿,转身走了进去。
“你们说,这叶大人家里这么有钱,怎么那么抠啊?”
有人笑接:“越有钱的人当然越抠门了。”
顾怀陵眉梢微动,他不懂声色的凑近说得真起劲的那几位,笑问:“发生了何事,怎么说起叶大人的抠门了?”
叶惊澜的脸俊美到甚至有了攻击性,如今又人在高位,许多人都不敢直视他,但顾怀陵不是,他这人素来稳重,内敛谦和,又长年书香为伴,气质高华,给人一种非常可靠和信任的感觉,虽然他穿戴看着就不像寻常人,但这些人还是七舌八嘴的讲给他听。
“听说那北胡同口的胡大人被革职啦,好像和他那岳家有关,他先是在家闹了一通,又跑岳家去了。”
“不过很快就被撵出来了。”
“真的是撵!”有人马上接着道:“我亲眼看见的,这往常不是来往挺好的吗,这才撤职就换了副嘴脸,这东伯府做得也太明显了些。”
“哎呀,那个不重要!”
“重要的难道不是叶大人家产这般丰厚吗?”
“噢哟,那家里怕不得银子堆满山?”
“银子都不够,肯定是金子堆满山才行!”
“诶诶,你说话就说话,一脸鄙夷算几个意思?”有人不乐意了,“叶大人再有钱,那是人父辈留下的,是家中长辈会经营,又娶了个好媳妇儿,跟他本人有什么关系。”
“这几年叶大人主武馆主书院,造福了多少寒门学子?”
“远的不说,就你那门口那臭水沟,要不是叶大人,你还天天被熏的要死要活的,哪还有别人给你整这些?!”
这些年叶惊澜在官员中的名声差到了顶点,但在百姓心里,也高到了顶点,他捞的银子,都用在了实处上,改变了百姓的生活。
自然有人记得他,承他的情。
“是,我不否认叶大人这几年做了很多好事。”
“但这也不能改变他铁公鸡一毛不拔的事实吧?”
说话的这位,看穿戴,倒像是富家子弟,就是气质不如何,估计是旁支或是庶出,“他这些年巧立名目拿了多少银子,名声好处都挣了,结果自己就富得流油。”
“拿别人的银子装好人这事谁不会啊,我也会,又不是我的银子,我也不会心疼。”
越说脸上气愤越明显,很明显,他家肯定被叶惊澜薅过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