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郑瑢瑢不过十六岁,是宫里负责给皇后抄写佛经的女史,此番到行宫来,为的是帮皇后取回行宫佛堂上的供奉的《法华经》经文。
郑瑢瑢意识到墙头有人,下意识抬头。
就这一眼对望,注定了拓跋繁此生为她沉沦。
郑瑢瑢一开始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当他是宫中的侍从。
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恼怒,正当她准备开口斥责他的时候,她看到了他手中的鸟巢。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男子是为了把鸟巢送回树上才翻越墙头,并非有意窥探于他,也就收起怒容,不再管他,径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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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郑瑢瑢的身影就在拓跋繁心中挥之不去。
只是他被禁止出行宫,也就只见了这一面,往后很长的日子,再也无缘相见。
直到拓跋骞登基以后,他念及行宫中的拓跋繁也是骨肉至亲,特允许他移出行宫。
但因为这件事毕竟是皇室中的污点,拓跋骞为顾及先皇的颜面,并没有让拓跋繁认祖归宗,反而在宫中给他安排了侍卫一职位。
拓跋骞的本意是想让困居行宫多年的拓跋繁有更多锻炼的机会,将来等到他羽翼已丰,便把他派到军营,好让他有机会建功立业。
到时候拓跋繁就得以凭借军功,封王封侯,一生无忧,也算是全了拓跋骞为人兄长照顾幼弟的本分。
然而拓跋繁却领悟不到拓跋骞的好意,他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拓跋骞一样,都是先皇的血脉。
凭什么拓跋骞能成为众人之王,而他却只配成为宫中任人差遣的侍卫,他深感为耻。
更何况他既然回到宫里来了,他自然希望自己能以皇室之人的身份,迎娶当日一见钟情的女子。
最后,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迫使拓跋骞改变了主意,由原本只让他成为宫中的侍卫,转而封他成为禁军头领。
原本寂寂无闻的拓跋繁,一下子成为了宫中众人巴结的对象。
就在他趁着春风得意之时,向宫人打探郑瑢瑢的去向时,却被告知她早已被太后赐给了拓跋骞。
她竟成了他的皇嫂!
后来,他看着她一步步成为宫中最为得宠的女子。
他看得出郑瑢瑢真心实意爱着拓跋骞,所以他心甘情愿退守一旁,看着这两人恩爱成双。
在重遇的瞬间,他知道她已经认出了他就是当日趴在墙头的男子。
即使如此,她也从没有把这件事捅破,即使和拓跋繁偶有交集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拓跋繁也不愿意为她带来麻烦,只是默默守护着她。
直到那天她诞下满头卷发的李景焕,被冤枉和宫廷画师有染,襁褓之内的孩儿被投入御河,而郑瑢瑢则被软禁在自己的寝宫之中。
一夜之间,所有的恩宠、荣誉,都被夺去。
郑瑢瑢成了宫中不能提及的污点。
这些年来,拓跋繁把郑瑢瑢对拓跋骞的深情看在眼中,他也深信郑瑢瑢不会做出背叛拓跋骞之事来,所以他不管身边其他人的劝阻,执意要替她求情。
宫人之中不乏目光如炬之人,自然也不乏长舌之人,他的这番求情在他人眼中看来,正是坐实了他倾慕郑瑢瑢的传闻。
或许他已经刻意隐藏,或许他已经竭力忍耐,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意还是轻而易举地被旁人发现,包括拓跋骞。
拓跋骞本就因为孩儿之事烦心不已,如今见拓跋繁居然毫不顾忌叔嫂的关系,在毫无有力的证据证明郑瑢瑢是清白的情况下,执意要替她求情。
这无疑让整个场面雪上加霜。
一开始拓跋骞只是怒斥了他一顿,让他别管皇家之事,但拓跋繁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触怒龙颜,才使得拓跋骞一气之下,把拓跋繁逐出宫外。
这正中拓跋繁的下怀,他要的正好就是这样的结果。
源自于郑瑢瑢被囚以后,拓跋繁借着禁军日常巡逻的时机,在夜里暗中来到了她的寝宫之外。
正要安歇的郑瑢瑢隔着窗户听到了鸟声,她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推开了窗户。
她果真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