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思齐苦笑了一声,“能有什么滋味?牙齿撕咬马肉时,血水沿着嘴边流淌,你便会明白什么叫茹毛饮血。”
“你吃……生肉?!”李珺乔的声音带着颤抖。
拓拔思齐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说,“营地生火,烟灰上腾,只会让敌方发现我方驻扎的位置,到时候我方在明,敌方在暗,战事的主导权失矣。”
李珺乔见他如此风平浪静地说出这些话时,终于忍不住,强烈的恶心感让她俯身呕吐起来。
她也顾不上满地的污物,腹中如绞,难受得要死。
屋内的侍女见她如此,连忙把漱口的茶水捧了过来,好让李珺乔漱了一下口,这才让她稍稍缓解了过来。
李珺乔见那个侍女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只好摆摆手,跟她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那个侍女依旧不放心,终于鼓起勇气望向拓拔思齐,试探地问了句,“公子,姑娘这般可有大碍?”
李珺乔正欲说话,没想到拓拔思齐却抢先说了句,“她自然是没有大碍的。我不过是想让她试一下,在人前呕吐失仪的感受罢了。”
李珺乔这才明白他为何刻意在她进食之时提起他行军打仗时进食生肉的经历,原来是为了报复她当日用催吐之法替他解毒,害他失仪。
李珺乔恨恨地望向拓拔思齐,又说了和昨日一模一样的一句话。
“早知你非君子,当日我就不该圣母心发作,不听劝告救了你!”
拓拔思齐满不在乎地回了句,“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到底是谁说的“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眼前这个男子不动声色,却压根没打算把这“仇”留到日后。
虽说当日四下无人,她除了催吐解毒这个办法以外,她也想不到其他法子可以救他,毕竟她只是略微知道一些急救应急的办法,又不是正规的大夫。
但如今他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故意让她如此难受,她就有些不乐意了。
她对拓拔思齐毫不客气地说,“与其在这里被你像猫捉老鼠这般戏弄,还不如就此离去,也省得失去自尊,被人踩成地底泥。”
说罢,她硬气地起身,转头就要离开此处。
她还没迈出几步,猛然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人捉住,那人的力度甚大,把她的手腕捉得生疼。
“放开我!”
此时她的怒气达到了顶端,试图挣脱拓拔思齐的禁锢,却发现自己在他面前,力量实在悬殊。
她感到被冒犯,心急要走,下意识对他使出了在警校学到的擒拿招式,以图逃脱。
但拓拔思齐毕竟是身经百战之人,单从她手臂肌肉的松紧程度便已判断出她即将发动攻势。
在她出手之际,他已洞悉她的招式,轻松化解。
此时李珺乔已经有些黔驴技穷,但对方却依然意犹未尽。
直到她精疲力尽,气喘吁吁之时,拓拔思齐才轻轻放开了她。
他用点拨的语气对她说,“你这些招式倒也有趣,只是不能久战,还得速战速决才好。”
他瞥了她一眼,话锋一转,“你在我手下都过不了十招,我怎能放心让你一个人离开驿馆?”
李珺乔恼羞成怒地说,“你是男子,本就占尽先机,加上我腿疾未愈,你岂不是趁人之危,胜之不武?”
拓拔思齐见李珺乔还没领悟过来,又补充说了句,“我待你已经留了手,要是在外面遇上了歹人,别人可就管不上你是弱女子了。”
李珺乔被他说得有些哑口无言。
任是她平日牙尖嘴利,如今遇上了拓拔思齐,却像拳头打在棉花之上,什么力都出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