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男人轻笑,真想将他家太子的脑仁掰开来好生看一看。
也不急于解释,他脱下外衫搭在了谢麟初肩头,握着那只纤细的手腕轻轻拉开。
谢麟初满脸狐疑,却被对方攥着手腕牵下雩台。
男人不说话,只是一味朝前走。
谢麟初想问去哪,可瞧着对方的脸色又莫名气弱,有种要被拖去兴师问罪的既视感。
每一步都像走向断头台,腕上的手掌不紧但箍得死死的,他抽不出。
谢麟初看了看对方又将头扭开,心里莫名泛起一股委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雩坛和以前真大不一样。
地面铺得是沉泥寒金砖,照明的地灯是东山青玉石雕刻出的龙狮落笼。
战时被砍坏的阁楼都一一修缮过,不见当初痕迹。
立柱用着四人合抱粗细的金丝楠,上面缀满了璧琉璃和碧甸子。
雕龙画凤,描金砌玉,远比当年的雩坛更加奢靡。
大周没有这样的国力,父皇也不是会如此铺张浪费的人。
谢麟初眸子里的光不由暗了暗。他刚才太先入为主,倒是忘了还有荣王登基这种可能性。
是啊!以谢擎的做派,拿天下养只神兽稳定民心,不无可能。
何况只要坐稳龙椅,自己死的活的其实也无人在意。就当逗神兽开心,由着他养了只宠物解闷罢了……
越想越难过,越难过越觉此景凄凉。谢麟初哽了哽,眼泪差点就要夺眶而出。
身侧的男人并未察觉,即使谢麟初越走越慢也被他拖着,不容丝毫拒绝般强行往前带。
在一处高高的楼阁前,男人停住了。
谢麟初差点撞上这人后背,见对方回头看来,他拢了拢身上的衣衫,装出一副不是故意的样子。
男人没说什么,轻轻推开木门。里面有股热气吹出,温度明显比外面暖和许多。
谢麟初好奇看了一眼,只觉和自己跑出来的房间差不离,陈设摆放着不少祭祀用的香案。
正打量起四周的壁画,余光里突然入了一抹白色的东西。
圆圆的,像只刑窑出的白瓷梅瓶,面上还晕出一层流光,当真好看。
那东西被放在房间正中的祭台上,长长的石台上铺着好几层丝绒软毯。
底下垫着的紫色鹅绒垫子,非常漂亮。不但掺了银线,还绘着麒麟与蝙蝠的图案,每样都是好意头。
和之前一样,周围摆满了各类珠宝,瓜果与花卉。
这些东西如众星拱月般供奉着中间的宝物,远远瞧着应是件很厉害的法器。
待走近一些,谢麟初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这居然是只蛋!
该怎么描述呢?像是南疆地区特有的鸵鸡产下的蛋。
但这个明显还要大上许多,足有一尺多高。
或许是凤凰的?
谢麟初不太确定。
男人瞧着那蛋目光柔和了许多,也不似与谢麟初怄气时候那般冷冰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