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弟子愣住了,手里的钥匙却滑到地上,铜钥匙在石缝里滚了几圈,“师兄,您刚出来,您忘了?您为了引魔头现身,您在里面受了三天的魔气侵蚀,现在再回去
……”
“开门!”
李毕成重复道,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左臂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提醒了他半小时前的厮杀不是梦
他记得牢笼里的潮湿,三天来每夜都能听见老鼠在铁栏杆上磨牙的声音,还有魔气钻进骨头缝里的寒意
有一次,他冻得发抖,恍惚中看见母亲隔着牢门站着,手里捧着一件棉衣,却进不来。那是他昏沉中的幻觉,母亲那时候正好带着弟子在前线厮杀
寒铁牢门缓缓打开,带着铁锈味的冷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李毕成走进去,转身,铁链在他身后拖出刺耳的声响
他看着弟子手里的铜锁,那锁芯还是他去年亲手换的,当时还笑着说:“这锁,除非我亲自来开,谁也别想打开。”
墙角还堆着他前几天没有吃完的干粮,已经硬得像石头,那是母亲亲手做的芝麻饼,她说:“着急时就啃两口,娘给你做的,解闷。”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打开牢门。”他说。目光落在牢笼角落那堆干草上,那里还留着他蜷缩过的痕迹
“可是师兄,您的伤……”
“照做!”
牢门再次关上,沉重的落锁声在山谷中回荡,像是敲在心头的闷鼓
李毕成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左臂上的伤口开始剧烈疼痛,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同时扎刺
他眼前阵阵发黑,却笑了笑,“至少这样,就不用再假装坚强了。”
他想起小时候自己是一个瘫痪儿,父亲很少抱他,只有母亲一有空就把自己紧紧的搂搂在怀里
还有大姐和三姐也视他如命中的根,不知道他俩现在在凡间可好
后来
,又有了振国哥的疼爱,振国哥总是经常把他驮在身上到这里玩去那里玩
父亲走得早,母亲她一个人撑起了毕家,他不能和其他同学一起坐到教室里,母亲就教他读书写字
想着想着,李碧成缓缓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吞噬意识,“我守住了振煜洞天,可是,娘,我好像没办法去护住她。”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惊醒,牢门外传来弟子的呼喊,声音隔着寒铁窗,显得有些模糊,“师兄,洪奶奶回来了,还带来了李煜真人。”
李毕成猛地坐起身,右臂上的伤口被扯裂,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他扑到牢门前,双手抓住冰冷的铁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娘怎么样了?”
“毕副洞主还在昏迷,但李煜真人说有救。”弟子兴奋地喊道,“师兄,我这就放你出来。”
“不必。”李毕成摇摇头,靠回墙壁上,“等我娘醒了,再告诉我一声。”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山谷当中又恢复了寂静。李毕成望着那头顶那方小小的天窗,那里能看到一小片灰蒙蒙的天空
他想起小时候洪振国背着他在外玩耍时,那时洪振国说,“将来要保护所有的人。”
可是现在,洪振国自己还在闭关之中,怎么来保护其他的人呢?想到这里,他又迷迷糊糊地躺下了
毕彩云何时才能救醒,客官莫急,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