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对着我微微点头。
我默契的拉动《二泉映月》,沉郁的旋律,随即飘散。
龚情的古筝,恰时接入。
筝音清润,像泉水漫过青石,与二胡的苍劲缠绕在一起。
我闭了闭眼,弓法稳固,指尖在弦上滑动时,仿佛看见了阿炳老师踽踽独行的身影。
高潮处,二胡的呜咽与古筝的铮鸣交织,台下静得只有呼吸声。
直到最后一个泛音,消散在空气里,过了两秒,满堂喝彩才轰然响起。
龚情站起身,眼里闪着光。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扬起弧度,很优雅,很美。
回到后台,龚情有些焦虑的说,“老杨,我俩表现的还行吗?”
我笑着说,“你表现的特别棒,安心等待就好。”
“老杨,能得奖不?”
我信心满满,“必须得奖。”
龚情一屁股坐下,抿了抿唇,不再言语。
她显然还是很紧张。
……
颁奖台上,当主持人把金奖证书递过来时,龚情却先接了话筒。
她声音有些发颤,“我要特别感谢老杨。这首曲子我们练了三个多月,每次我卡壳转调,他都会陪我一句句的抠。”
“有次弦断了,他冒着大雨去琴行帮我换,还鼓励我说,筝音比二泉的水还干净。”
她说完后,走近,给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把握分寸,只是象征性的轻拍几下她的后背。
聚光灯下,必须表现的绅士。
台下掌声哄地响起来。
我看着她耳尖泛红的模样,忽然觉得喉咙发紧,有些想入非非。
龚情的高光时刻,能够陪着她,也算是一种荣幸。
两人走出音乐厅时,夜风带着一丝丝凉意。
龚情把证书抱在怀里,像抱着宝贝。
她仰头看了看天:“老杨,我请你吃夜宵,旁边的米其林餐厅。”
“我出发时就想好了,只要赢了比赛,请你去吃一顿。”
我推辞,“死贵,还吃不饱,算了吧。”
龚情却拉着我的胳膊,“去感觉氛围和情调,懂吗?”
她的手很暖,带着不容拒绝的娇憨。
我会心一笑,不再言语。
我其实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