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有些怕自己,侯烛不明白这种情绪的来源,在对方僵硬回过头的时候,照往常一样捏住了苏芙的下巴:“我可以和你接吻吗?”
这句话虽然是问句,但侯烛却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
还没待苏芙反应过来,他就俯下身,咬上苏芙的唇瓣。
唇齿交叠,苏芙耳中隆隆作响——侯烛在吞咽他的唾液。
他似乎特别喜欢和爱人交换体。液的异样体验,直到苏芙缺氧,才放开了他。
苏芙没有力气,懒懒的耷拉着眼皮,依靠在侯烛的肩膀上低低喘气。
公寓隔音很好,从厨房的窗往外看去,公寓外栽种的香樟树被风雨击打得四处摇晃,枝叶扑簌簌地摇晃着,可没有一点声音传入室内。
厨房里安静得出奇。
苏芙微微眯着眼,再一次把自己嵌入那个冰凉潮湿的怀抱。
监察人员并没有来。
他本可以拒绝这个对他来说多余的吻,但侯烛来势凶猛,他体弱多病,无从抵挡,只能顺从地安抚着他。
苏芙不喜欢和一个陌生人——哪怕是名为“丈夫”的陌生人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
他想,他该和侯烛谈谈了。
至少也是约法三章……总之,不能随意动手动脚。
他这样想着,还在酝酿着说辞,方才漫无目的游荡着的目光在某一点忽然停住了。
苏芙的呼吸在此刻静止。
他看见了地板上的影子。
侯烛比他高挑,能够完全挡住他的身影,这还算正常。
但是——
他身后那些像章鱼腕足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不对劲。
苏芙退开一步,下意识对上了侯烛的眼睛。
他忽然觉得,之前自己没有看错。
密密麻麻的复瞳挤在一起,构成了一双黑黝黝、冷沉沉的眼睛。
苏芙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如若擂鼓。
他的丈夫……到底是什么东西?……侯烛,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边的?为什么,他一点也没察觉?
侯烛捏着他下颌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把他的骨头捏碎。
缺氧和疼痛让苏芙的意识在沉。沦和清醒之中来回转换着,整个人似沉浮在一片冷白色的海洋中,直到对方咬破了唇。瓣,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交换着的时候,苏芙才找回意识——
他很乖顺的待在侯烛为他量身打造的血肉囚笼之中,主动地顺着他的力气仰着脸,迎合、加深了那个吻。
两分钟后,侯烛的吻和脑中那道监视的视线一起离开了。
苏芙被松开,勾着头低低喘着气,一手抚上头发,把那些碎发向后抓耙着,声音里含着意味不明的低笑:“你欲。望还挺大。”
此刻没有监视的视线,苏芙没有装得太过分,语气闲散,那双蓝色的眼微垂着,在黯淡的灯光下呈现出流动着的墨的色泽。
侯烛阴沉地盯着他,苏芙却视而不见。
他从大衣口袋中摸出烟盒,两指很灵巧地翻开盖子,微勾着头,去靠打火机口上跳跃着的火焰。
烟雾缭绕之中,苏芙听见了侯烛的声音,古怪又沙哑,像是被淘汰的、坏掉的电报机:“你和他……为什么靠在一起?”
透过烟雾,苏芙能看见他微微颤动着的瞳孔,里面还有一些仍未消散的金色复瞳——想必是索兰博士说的解离反应的症状。
“为什么离开我,选择他。”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苏芙抬眼,淡粉色的唇微微张开,呼出一口乳白色的烟气。
视线之中的丈夫面容冷峻,没有任何表情,用一种冷静的语调疯狂地控诉着他和苏长林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