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达成,洛商风低头装作羞涩的模样,眼中滑过一道暗光,嘴角缓缓勾起一道得逞的微笑。
余长风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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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商风第二日照常去上书房上课,刚踏进门槛,一群人便风风火火地拥到了面前,虽不甘,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朝他低头道歉。
要按照洛商风内心的真实想法,这些人都该死,可他现在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受了他们的道歉后,找了个位置,安安静静地坐下。
这些人昨日被顾扶砚吓得不轻,自然不敢再随意戏弄欺辱洛商风,只敢背地里凑在一起说些闲话,洛商风两耳不闻窗外事,全当做耳旁风,一心一意,听课写字。
可这些事不敢搬到明面上来,不代表背地里没人使绊子。
其中尤其以顾扶玉为最,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两人一个是当朝皇上,根本没时间理会他这些小动作,一个是兄长顾扶砚,只要不被他发现,又哪里能管得了那么多。
于是当顾扶玉鬼鬼祟祟地瞥他时,洛商风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抽出书本的动作一顿,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倒要看看这蠢货又要使出什么招数,如果利用的好的话……
想到这,指尖忽地触碰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然后针扎般的轻微刺痛感随之而来,洛商风迅速收回了手,回头看向坐在自己后侧的顾扶玉,他果不其然朝他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洛商风低头看去,一条通体翠绿的毛毛虫正在他的书本上蠕动,软绵的身体在上面留下一道黏糊糊的湿痕。
指尖的刺痛感仍未消退,甚至泛起了红,带起难以抑制的痒意。
洛商风只是低下头,当着顾扶玉的面,张开手,将那条毛毛虫握在手心,五指缓缓收拢,将其生生捏死在手中。
整个过程快狠准,甚至最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配上那条毛毛虫在掌心爆裂的画面,实在是说不出的诡异。
浑浊发绿的粘液从指缝溢出,掌心全是黏腻的触感,洛商风抽出手帕擦了擦手,朝顾扶玉笑了笑,仿佛是在嘲笑他的幼稚愚蠢。
掌心的刺痛感愈发强烈,整只左手都逐渐肿胀发红,洛商风冷冷看着这一切,无动于衷,用那只尚且完好的右手握起笔,淡定地在纸张上誊写教书先生布置的作业。
他一边写,一边笑,全然不顾那只越来越肿的手。
看来今天又有理由去找太子殿下了。
顾扶玉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他想象中的惊慌失措,大喊大叫,只有不屑与轻视,他本该感到无比愤怒,可却从心底升起莫名的恐惧。
洛商风他妈的就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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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玉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顾扶砚皱着眉,低着头替洛商风处理手心的红肿。
洛商风缩了缩手,嗫嚅道:“不是九皇子殿下,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
“我知道是他干的,只有他有这个胆子干出这些无法无天的事。”
顾扶砚打断他的话,上药的动作分外轻柔。
洛商风一见到他就一直把左手背在身后,他察觉到异样,去拉他的手,才发现手上的皮肤肿了一大片,看起来就难受,也亏洛商风能忍那么久。
顾扶砚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只要见到洛商风,他身上就带着大大小小不同的伤,愈发不放心,闲下来就去晚秋宫或上书房探望他。
“等会儿我就去找他谈一谈,你上完药就回去休息吧。”
听见顾扶砚要去找顾扶玉,洛商风眼眸一沉,用已经包好纱布的手拉住他的袖子。
“太子殿下现在就要走吗?”
洛商风眼巴巴地抬头望着顾扶砚:“院子里的梅花快要谢了,我还没来得及摘给你。”
梅花开得已经不似先前那般艳丽了,洛商风要想摘到最好的梅花,只能爬到树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