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感觉到屏风在搬运途中像是撞到了一块石子还是别的什么硬物,定睛一瞧地面又很平坦,只当是错觉。
看到云止的眼神示意,两位仆从心领神会,一致退到殿门口等候。
昆澜下床以后,看着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喜服有些犯难。
“该怎么区分哪一套是给我穿的?”
云止之前不害羞发作,为了不脱鞋就能跳入寒潭清醒,烧毁了所穿的鞋,如今只能赤脚下地。
她传音给门口的荣章叫其捎带一双新鞋过来,走到昆澜身边,双手掂量着喜服之上两顶凤冠的重量。
“我在魔界地位尊重,凤冠也会重一些,左手这一套是你的。”
隔着屏风两人很快就换好了喜服,并为彼此摆正了衣冠。
云止这一套喜服上所绣的繁复华丽图案虽与昆澜身上的别无二致,但每一个图案所用的金线都多了一圈。
用料上种种微小的差别叠加起来,她的喜服看上去就更为隆重贵气一些。
“云止,我从未见你穿过红服,它穿在你身上不仅很显你的气色,也让你看起来更加飞扬狂放了。”
昆澜如获珍宝一般,紧紧的抱住云止,诉说内心的不安。
“云止,我好怕,好怕你再一次提出解契。之前我没能给足你安定感,你放弃我是应该的。我的意志是不是很薄弱,接受不了我们不能在一起。”
云止万万没想到昆澜会在这一刻袒露内心的脆弱,她伸出双手,抱紧昆澜的腰,温声安抚道:
“从前的我以为靠解契把你推远,就能获得宁静与心安,其实我只是躲回到自认为安全的壳子里,把美好与爱也一道拒之门外。昆澜,我不会再躲了。”
昆澜像小孩圈地自称霸主一样,“以后契书一直由我来保管。”
“好好好。”云止配合的说。
温情时刻被殿外的荣章一道高声打断,“主上,礼鞋为您送过来了。”
昆澜这才放云止自由,一只手支起宽大的衣袖将脸盖住,另一只手为自己擦泪。
这种遮羞的小动作逃不过云止的法眼,她打趣道:
“喜服穿在身上是为了开开心心,你多笑一笑,要是被荣章和佳梦看到你小哭包的样子,指不定以为我欺负你。”
昆澜被激起胜负欲,“昨晚是谁累到走不动道,央求着我从池边把你抱到床上去的?”
云止捂住昆澜的嘴,“这种话我们私底下说得了,门口那两位耳朵可灵了!我也是要面子的。”
半点情面也不留的昆澜张嘴就咬向她的虎口,她吃痛的放开手,只见昆澜撅起小嘴抗议道:
“我可不是小哭包。”
久久得不到回应的荣章又在门口大声的问:“主上?”
云止着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牙尖嘴利,昆澜这张嘴只有舌头是软的。她气得叉腰指使昆澜:
“罚你去把鞋拿过来,伺候我穿上。”
她悠闲地在床尾坐下,晃着脚丫。
昆澜顺从她的指令取来白靴和长袜,握住她的脚踝正要给她穿袜,突然被一道强劲的气流推到两米开外。
云止敛住周身暴动的气息,正色道:“我应该是要突破了。”
“我为你护法。”
昆澜立即施法起阵,以云止为中心的两米范围内,地面上亮起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符文,为云止营造了一个不受任何外力干扰的净心隔音守护阵。
半个时辰过去,云止巩固夯实了体内所有的魔力,睁眼时魔瞳里流转的紫光也消隐下去。
她见喜服上多了几道褶皱,伸手将其抚平,眉梢尽是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