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注意到昆澜怀中抱着一个昏迷的人。
这不是那个疑似被魔主夺舍,但未完全被夺舍的云止吗?
但她没什么心情医治,她手疼。
“宗主,医修的手最是金贵,你害我左手受伤,赔一千济点。”
话音刚落,她的玉佩发出白光,有五千济点到账。
这是连诊金一并付了?济世宗修士每月享有一次免费医疗,治疗云止不用收费。江玉淇本想退回多出的四千济点,但看到昆澜的惨样,默默收下了。
“她没有心跳了。”
昆澜说完这句话,变出一张床,小心翼翼的把云止平放在柔软的床榻上,退至床尾为江玉淇让出空间。
她不安的咬着下唇,绞着手指,看着江玉淇伸出一根神魂游丝缠住云止的手腕,头一次觉得诊治过程那么漫长。
江玉淇收回游丝,平静的说:
“没死,是急性心脏衰竭造成的休克,你送的及时,给她服下两枚强心丸,一个时辰后就能醒来。”
江玉淇从玉佩中兑换出一瓶药,示意昆澜上前几步,把药递给对方。
“云止如今是你的道侣,我当着你的面捏开她的嘴把药塞进去,有些暴力,还是你亲自给她塞药吧。”
昆澜打开瓶塞,倒出两粒黄莲气味的药丸,含在嘴中,苦到五官皱成一团,她俯身贴上云止的唇,温柔地顶开牙关,把药喂进了云止嘴中。
然后红着脸,两条腿像刚学会走路一样,打着颤回到她原先站立的角落。
一旁的江玉淇简直没眼看,她记得自己明明说的是塞药,不是喂药,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江玉淇不担心昆澜的举止有多么奇葩,她更担心云止未来会成为威胁。
“宗主,你怎能确认带回来的是云止而不是魔主?她体内魔气深厚,当真不会对济世宗不利?”
昆澜坚定的说:
“她是云止。魔主已经被我杀了,杀了一百八十六次,一时无法复活。我干扰了云止的记忆,她不会想起如何调动魔气,也不会知道自己曾被夺舍。”
江玉淇若有所思:“你杀了那么多次魔主,该不会每一次都捅穿她的心脏吧?”
“那是她的要害,能一击毙命。”昆澜淡然解释。
“每一次魔主都是在云止的身上复活,然后被你一击毙命?”
昆澜点头。
“难怪。”江玉淇一下想通了病因。
“你明说吧,云止为何会这样?”昆澜听不得一点哑谜。
江玉淇叹道:
“你在不停地杀死复活的魔主,也在不停地重伤云止的心脏,纵然她能忘记死去近两百遍的事实,但身体已经铭记你给她带来的一遍遍伤害,可能会有抵触你的靠近,心率过快等应激反应。”
“怎么会呢?你也看到了,她并不排斥我给她喂药。”
昆澜想起云止在台阶上等她时,她一靠近,对方就惊恐发作,有些相信江玉淇的说辞,但想到云止主动亲她,牵着她的手去喝茶,又觉得说不通。
“我诊断出她切断了痛觉神经,已为她修复好了,如果她痛觉尚在,不至于心脏休克而不自知。我会提醒她不能再屏蔽痛觉,这不是长久之计。”
江玉淇有些同情云止的遭遇。
昆澜的面色刹那间变得惨白。
云止一直在屏蔽痛觉与她相处。
那该是怎样的痛,让云止宁愿剥离痛觉。
“这是一种心病吗?只要我与云止挨得太近,她的心脏就会不可遏制的转向衰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