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澜竟然在吼她!乔楚不可置信。
往年的宗门大比,无论主办方是长生门还是济世宗,在评判几场比斗时,乔楚总因为和昆澜有一些细枝末节的不合而打上一架。
这十几场斗殴比十几届魁首的诞生更有热度。
今年收到某一届魁首的抱怨信后,乔楚不愿重蹈覆辙。
她痛定思痛,全程缄默,不评价任何选手的攻防路数和修行天赋。
至少在今天,她不想和昆澜吵。
可是昆澜作为东道主,在大比中全程置身事外,为了一个不回应她表白的女人魂牵梦绕,糊涂极了。
必须好好劝劝。
乔楚继续传音。
“你虽然把云止当做济世宗的救星,但你毕竟是一宗之主,再是寄予厚望,也不能把所有赌注都压在她身上。她年岁太小,把一切优待视作理想应当,思想不够成熟,不适合做你的道侣。”
昆澜沉默了一瞬,似乎听进去了。
如果昆澜是一个能轻易让步,不固执己见的人,她们也不会因为一言不合打架一百多年。
不出意料,昆澜的沉默只是在组织语言来反驳。
“其实思想不成熟的人是我。
“当年剥离了欲网,我再也感知不到浓烈的情感,我的灵海像一片逐渐干涸的湖。别人对我的爱越是真挚,我越幻想有一天那人会发现我爱无能而失望。
“爱上我既然注定会失望,我又何必给人留下希望的错觉。无法对等地回应爱,索性就不去爱,不去学习爱人的本领。我封闭了自己的心,浑浑噩噩好几十年。
“预见云止会成为济世宗的救星之后,为了加深她对宗门的归属感,我主动向她表白,并承诺说哪怕只剩情丝,我也会学着去爱她。
“她为什么把假话当真了呢?我只会给她一些好处来填平缺失的爱,我奉送上权利地位和尊重,因为我完全不信自己能学会去深爱一个人,她迟早会看穿我的浅薄,然后决然离去。
“我根本没有在爱她,我只是在幼稚地自证自己的无能。她离开的这一个月,我想通了,我要找到她,好好表现,真正履行我的承诺。”
这是一段很长的独白,乔楚没想到昆澜的心路历程那么复杂,面临感情问题,大乘期修士也难逃自我怀疑,还好昆澜想开了。
或许是她成功开解了昆澜,乔楚心生自豪,新开了一个狂野的话题。
“云止是不是性格比较烈,床上床下都不肯让步?”
昆澜这次是真的沉默了,强行终结话题。
“这个改天再聊。四强对决要开始了。”
乔楚发出最后一句传音:“如果她真是这样,你来找我。我不怕告诉你,我的床·伴不是人族,她特别犟,我有很多应对犟种的法子。”
昆澜装作没听见。
台下的四名女修向两位宗主和一众长老行握拳礼后,两人一组进行比斗。
*
大比前夕,云止让一众将士打道回府,想起在炼魔崖的这一个月,除了吸收记忆就是在增长修为,根本没有休息过。
回到魔界还要重新担起魔主的重担,这个位置空旷了几十年,重临王位整肃一切肯定会牺牲大量睡眠。
她回到石室内,在石床上大睡到第二天下午,醒来已是申时初。
宗门大比会在酉时初结束,她只有一个时辰让宗主昆澜身败名裂。
云止花了半个时辰从凡间抵达济世宗山门。
山门前有护山大阵,没有携带宗门玉佩的修士无法私自闯入,只能联络同门,让同门带着入宗。
大比当日,经常在山门下扫台阶的凡人修士多半去比赛场地围观了。
抢不到报名机会的修士,把大比当作一天休沐日,有些人会聚在一起合看一枚转播比试台切磋的留影石,有些人会裹着厚被睡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