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完手掌后他又将断掉的手臂固定住。
“对不起。”
雾离低低的说,他知道这次是他的问题,倘若他坚信那个幻觉的虚假,没有将幻觉‘沈瑜言’推出电梯的话,沈瑜言就不会受伤。
但现实中他能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现实,幻觉中却不敢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万一自己判断错误了呢?万一考试识破他设定的锚点怎么办?
而且就算梦境再荒谬做梦时也无法意识到自己处于梦中一般,幻境天然带着迷惑神志的功能。
“别哭。”
沈瑜言坐在地上,仰头用那只完好的手抚摸雾离面无表情的脸,尽管雾离此时并没有在哭。
沈瑜言是不是有点神志不清了,雾离不由地想,自己没有在哭啊,自己明明此刻什么表情都没有。
他胡乱一抹脸,反而把沈瑜言的血蹭到自己脸上了些许。
他们的时间一直都很紧,在考试中没有太多停歇的时间,所以简单包扎完后他们就继续起身探索了。
主要战力沈瑜言受伤后,他们小队的战斗力急剧下降,不得不谨慎许多。
手电筒灯光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他们所到达的位置依旧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向下看去能看出他们刚开始被强制进入考试所在的地方的影子,但是又有了很多不同,最为明显的变化就是大了不少。
现在往前走换成雾离下意识护着沈瑜言了,原先沈瑜言一直以警惕和防卫的姿态保护雾离,如今沈瑜言负伤,雾离很自然地接过他的剑,走在他身侧。
“果然二楼和三楼被他们刻意隐藏起来了,他们想要隐瞒什么东西。”
雾离点点头。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艾秋柯说完意识到他是通过技能才轻易判断出的,就闭上了嘴。
“你这话和高中时期数学说最后一道大题的解法非常简单一眼就能看出来有什么区别。”
白逸因小声吐槽。
“最后一道大题很难吗?”
艾秋柯这句话说出来后白逸因彻底语塞了。
对他们来说,高中似乎是很久远以前的事了,白逸因只隐约记得他最后一道大题往往写一个解然后把圆锥曲线的基本方程式写出来捞三分就放空。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大家都是高考失利过来的,饶是艾秋柯理科再怎么厉害,还是来到了这个大学。
过去的一切就像一场很久远前的梦。
在这种地方呆久了,都快忘了自己还读过高中了,忘记那些埋头刷卷子的日子。
聊起这个,他们四个才想起自己仅仅十九岁、二十岁的年纪。
“想当年我高中的时候,解数学题…”
白逸因还想再聊聊过去的回忆,却被雾离无情的打断了:“现在不适合聊天,先走吧。”
他们连闲聊的片刻闲暇都没办法拥有,他们没有一个很好的过去,也不配拥有一个平静的现在,只能祈求虚无缥缈美好未来的可能,尽管这也是奢望。
不过他们还活着,这就足以值得庆幸了。
提到高中生活后淡淡的伤感弥漫在他们之间,他们沉默不语地继续向前走。
“已经很久没见过高中那时候的晚霞了。”
白逸因有些不死心地嘟囔了一句。
“你真的怀念高中的时候吗?我们应该都有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你怀念的只是在现在随时可能死亡环境下对当时尚可的生存环境美化后的记忆。”
沈瑜言这话说完后,四人彻底陷入了沉默。
打着手电筒在走廊上走了两三分钟,他们努力地四下观察,但是确实是一无所获,连对环境数据最敏感的艾秋柯都什么都没发现。
再往前走就是一扇门,门口有两个值班的蜂人笔直地站在门两旁,死死地守着那扇门。
那两个值班的蜂人远远地看到他们过来,轻微叹了一口气,左边那个蜂人道:“又有人过来了,我好困,不想打架。”
右边蜂人听到他的话,远远对雾离喊话:“回去睡觉吧,这里知道越多越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