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进来,邵瑛的脸上一瞬间出现难堪,“别看。”
看他艰难地蜷缩起身体,南慈心口一瞬间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又酸又涩。
“我闭上眼睛。”
邵瑛一愣,便看到南慈出去,再折回来又带上了眼罩。
邵瑛眼睫垂了垂,“算了,你带眼罩不方便。”
“没有,我以前经常玩这种游戏,”
南慈精准地朝邵瑛走来。
邵瑛问:“什么游戏。”
南慈笑了笑,没解释。
给邵瑛穿好衣服,拉到轮椅上,南慈就摘掉了眼罩。
邵瑛却还是耿耿于怀,南慈的意思是,他经常待在黑暗的地方吗?
“你在想什么?”
南慈侧躺在他身边。
邵瑛抿抿唇,“我在想你为什么说自己经常玩那种游戏。”
南慈的目光偏了一下,“我应该没跟你说过,我有两任继父吧。”
邵瑛摇了摇头,没说自己已经查到了。
南慈的目光越过他的脸颊,看向后面的虚空,“我第一个继父,是个饭店老板,他经常家暴我妈妈。”
“有时候他喝的一身酒气回来,我妈妈就知道他要发疯,就会把我藏在楼梯下面的小房间里。”
里面很黑,没有灯,没有窗户。
什么都看不到,其他的感官就会被无限放大,墙角老鼠的声音,头顶蜘蛛觅食的声音,有时候也许是一条钻入杂物堆里的蛇。
甚至是,男人的叱骂和女人的哭泣。
邵瑛心头一下子变得干涩,他抚摸南慈的脸颊,“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南慈面无表情,“他死了,我杀的。”
邵瑛错愕。
南慈却又转瞬笑眯眯:“骗你的,看你现在的表情——多有趣。”
南慈忽然凑近邵瑛,“你的眼睛真好看。”
被他这样直白的夸奖,邵瑛有些不自然地垂下眼睫,遮住了那双漂亮的,会说话的眼睛。
南慈的眼睫也垂下,移动到邵瑛的唇瓣上,他缓缓凑上去。
“邵瑛,你今天白天的时候说人都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我现在发现,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邵瑛的身体猛然一僵,抬眸,便对上了南慈有些哀伤的眼睛。
可就在南慈要凑近他的时候,邵瑛却捉住了他的手。
“不用这样,南慈。”
南慈歪了歪头,“为什么,你更喜欢我之前的容貌?”
邵瑛摇头,他抚摸南慈眼尾的红痣,“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最后的日子没有遗憾才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