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们不会把同胞当祭品。”
赵信突然开口,惊得对方倒退半步——这是他被押送途中第一次主动说话。
号角撕裂云层时,赵信的斧刃已劈开三面德玛西亚盾牌。但身后的惨叫声让他脊背发凉——
独眼囚犯的肠子挂在断矛上,像一条抽搐的粉蛇。德玛西亚重步兵的阵列如绞肉机般推进,将诺克萨斯散兵碾成肉糜。
“逃!”溃兵们哭嚎着撞向督战队刀锋,赵信却逆流突进。斧柄紫芒暴涨,斩断龙禽骑士的缰绳:“陷阵之志——”
“有死无生!”
这句角斗场箴言此刻裹挟着悲怆,随飞溅的羽毛刺破苍穹。
当第十七个重步兵倒下时,赵信的斧柄终于断裂。无畏先锋的剑阵将他围困,鲜血从铠甲的裂缝渗出,在银甲上绽开冰裂纹。
他单膝跪地,用半截斧柄支撑身体,抬头迎向嘉文三世的注视——那目光没有胜利者的轻蔑,反而像铁砧上的淬火池般灼热。
“姓名?”
国王的声音穿透战场的死寂。
赵信的喉头滚动,二十年奴隶生涯锻造的麻木外壳轰然龟裂:“赵信……我的父母叫我赵信。”
战俘营的火把将赵信的影子投在帐篷上,如困兽扭曲挣扎。帐外传来德玛西亚士兵的交谈:
“医师又去给诺克萨斯人疗伤了?要我说就该让他们烂在……”
“陛下说,荣耀不在杀戮,而在约束杀戮的勇气。”
赵信的指尖抚过包扎伤口的亚麻布,上面残留着德玛西亚药草的苦香。他突然抓起钱袋冲向王帐,卫兵的长戟交错成十字:
“我要见国王!”
他嘶吼着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角斗场烙下的蛇形印记,“用这袋钱买我的命——然后让我为您而战!”
嘉文三世拂开颈前的枪尖,将一枚德玛西亚鹰徽按进赵信染血的掌心:“从今天起,你的陷阵之志只为生者燃烧。”
第三幕:白岩城的试炼
秦风抹开护目镜上的血泥,暴雨将战壕冲成猩红的泥潭。三小时前,魔龙族的骨翼撕碎了东线堡垒,前锋营全军覆没的噩耗随闪电劈进指挥部。
他攥紧被酸雨腐蚀的通讯器,指甲陷进金属外壳——德雷克将军的嘶吼还在颅内震荡:“守住白岩城墙!否则铁流关门户大开!”
“援军?”
白岩一脚踹飞变形的弹匣,脸颊肌肉因愤怒抽搐,“后勤队今早被魔龙分尸在蟒行峡谷!我们现在是插进敌人喉咙的断刀!”
了望塔突然炸成火球,魔龙斥候的骨翼掠过城墙缺口。白岩的瞳孔骤然收缩:
“它们变了…”他嘶声指向城外——二十头铁甲魔龙以楔形阵紧贴移动,鳞片间隙伸出淬毒骨矛,每头魔龙的尾链拴着人类俘虏的血尸,像拖着警告旗帜。
秦风猛地按倒举枪的新兵:“那是饵雷!射击尸体会触发酸爆!”冷汗混着雨水流进嘴角,他看清了魔龙首领脊背上旋转的紫晶符文——正是古籍记载的
“痛苦共鸣装置”。
医护官叶琳摔开医疗箱,举着瘟疫试管的手剧烈颤抖:
“用‘腐心之泪’?这些毒雾会无差别融化血肉!”
她将试管狠狠砸向岩壁,玻璃渣混着绿色毒液溅上秦风的护甲,“你想让白岩城变成第二个暗影岛吗!”
秦风凝视着城下被铁链拖行的俘虏——其中有个少女正用石块磨蹭尾链,指甲外翻的食指在泥地上划出歪斜的“sos”。他闭眼扯开防护匣:
“启动风向测算机…毒雾只飘三分钟。”
铁手套捏碎安全锁的瞬间,他听见自己灵魂崩裂的脆响。
当绿色毒云吞没魔龙战阵时,白岩率队从排水渠爬出。弩炮阵地前,魔龙首领的骨翼已被腐蚀穿孔,却仍死死护住紫晶符文。
“它的弱点是逆鳞!”
白岩咆哮着掷出链锯长矛。旋转的锯齿卡进龙颈时,魔龙首领的利爪也捅穿他的肩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