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它找了领养…”
……
第二天一早,陆潮是被早餐的香气唤醒的,抽了张床头的湿巾擦擦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香喷喷的灌汤包。
侧头容易侧身难,翻个身,从腰椎联动大腿肌肉都酸涩麻痛,只这一个动作就让他决定放弃起床,伸长的胳膊直接捏起灌汤包往嘴里塞。
吃了两三个便觉得没胃口,不知道荣声去哪了,厕所和客厅都没有动静,床头也没有留下爱心小纸条。
他想打个电话问问,手机却被放在了另一侧的床头柜上充电,2m宽的床距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亚于天堑,他又轻易的放弃了联系荣声的想法。
身体的疲累让他不知不觉间进入了回笼觉,再醒来时,窗外透进来的光已经泛了橙红,外面也传来了锅铲翻炒的声音,床头被他浪费掉的早餐已经收走,取而代之的是床侧支起的小桌板,已经有几个家常菜摆在上面了。
厨房的厨具声过度成脚步声,下一秒荣声就端着一盘蒸蛋进来了。
荣声:“醒啦?早上就吃那么一点,肯定饿了吧?”
陆潮喝了水才开口,“去哪了?早上都没见你。”
荣声一边给他盛饭,一边回答:“去看奶奶了。医生说奶奶这个年纪做手术,上了麻醉很可能就醒不过来了,手术成功率也不高,所以一直在保守治疗。说是保守治疗,其实医生也隐晦的和我说过了,奶奶…可能就是今年年底的事儿了。”
老人家终究要走到这一步,奶奶和荣声早在两年间的点点滴滴里接受了这一事实,只求离开前的每一天都是算有意义。
当初荣声带着陆潮去见家长,奶奶不小心说漏嘴,才导致了他们之后的种种,奶奶一直心存愧疚。
荣声:“哥,你别这么严肃,奶奶自己也觉得这辈子够本了。我今天跟他说了你回来的事情,她很高兴,当年的事她一直觉得对不起我,怎么开解都没用,现在你回来了,她也终于能放下了。”
陆潮:“方便的时候带我去看看她老人家吧,当年的是要感谢她才对,越早发现问题就能越早解决,隐瞒这种事情,越拖越严重。”
荣声本来蹲在小桌板前给自己盛饭,闻言突然顿住了动作,饭盛到一半又丢了回去,新兵蛋子似的站起来。
陆潮还累着呢,没多想,“怎么,腿麻了?那你把这小桌板端床上来,咱俩坐着吃,我跪着点不会疼。”
“不是,你趴着就行。”荣声否认,制止他起身的动作,“今天去医院,奶奶知道你回来以后跟我说了些事情,我觉得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可能是困扰,所以没打算告诉你。
但这个要具体定义起来…也算是隐瞒,你总能看穿我心里藏着事情的样子,与其让你多想,我还不如现在告诉你,你要是觉得有负担…”“那也没招,你就先负担一会吧。”
啧,这死孩子。
要不是他的筷子已经夹上菜了,他一定把这双筷子甩到荣声这个逆子脸上,“…你说”
“奶奶说我们家有一个传家的玉镯,之前的时候是给了我妈妈的,我爸妈分开以后,这个镯子又回到了奶奶手上,所以奶奶一直都在等着我有一个可以认定的伴侣,把那只传家的玉镯递到他手上。”荣声解释道,“奶奶跟我说,其实那个玉镯她给过你了,就在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是当时发生的事…对吧?所以这个玉镯目前还在我奶奶那里。”
等你能坦然谈论过去的时候,那么过去的某一事件,才成为了合格的“过去”。
当时,从奶奶嘴里得知真相的那一天,在他们分手近期不断闪回在脑海,但如今,那已经是太合格的过去了,连同那只玉镯子,一起模糊在了陆潮的记忆里。
他只记得当时奶奶确实交给他了一个镯子,说是要给孙媳妇儿的,那现在让他回想那个镯子的款式和品相,已经记不住了。
就是这样的一桩小事,尘封在记忆里需要挖掘的小事,却被奶奶列为重要事项,记忆到如今。
说句不太恰当的话,奶奶已经走到人生尽头,这种事情不该成为她的遗憾,陆潮感觉自己何德何能,配成为一个人未了的执念。
心里酸酸胀胀的,他沉默着听荣声的解释。
“奶奶非常想把镯子给你,他说那是早该送出去的。老人家的想法跟咱们不一样呀,她觉得要不是她说漏嘴,我们两个应该都已经修成正果了。她知道我们没有办法得到法律的认可,但她很想看一看我在婚礼上穿白西装的样子。”
说到这里,荣声面露为难,这也是他选择隐瞒的原因。
“哥,你愿意和我举办一场婚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