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知道陆慎跟洛厄尔之间的关系,更清楚站在陆慎的角度最终作出这个决定有多么艰难,可是事已至此……
陆慎深深呼吸。
他竭尽全力将自己所有主观情绪抽离出去,转身准备退出这个房间,然而却在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被洛厄尔攥住手腕。
洛厄尔的金发长发已经被冷汗浸湿,异样的潮红与痛苦带来的苍白混合在一起,令他看起来非常虚弱和痛苦。
但他好像勉强聚起了最后一丝理智,紧紧攥着陆慎的手,喘息着盯着他的眼睛,“您要让别的雄虫来安抚我,是吗?”
“……”对上洛厄尔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陆慎觉得自己的心口上好仿佛被谁重重开了一枪。
他抬起手来想帮洛厄尔擦汗,想用和平时一样的语气告诉洛厄尔仅仅只是临时标记而已,在奥诺里很多雌虫都会如此,在抑制剂完全不起效果的情况下,这能帮助他快速缓解痛楚,可话到嘴边,陆慎却控制不住感觉到剧烈的煎熬与痛苦。
好像身体里有两种力量在狠狠拉扯,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撕成两半。
甚至某一瞬间他在想,就算将洛厄尔用电子镣铐锁起来,眼睁睁看着他痛不欲生又能怎么样呢?熬过去就可以了,不是吗?反正S级雌虫体质无比强大,或许这种情况对洛厄尔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然而陆慎在停顿片刻之后还是平静地“嗯”了一声,他甚至还笑了笑:“洛厄尔,因为身体原因我不能释放信息素,你知道的。”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不是吗?”
洛厄尔依然望着他。
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里一点点蓄满水光,在剧烈的痛苦之中,不自觉流露出些许的茫然、不解和绝望,他喘息着,坚持着,最终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流淌下来。
从陆慎的角度可以看到洛厄尔从下颌滑落的眼泪滴在地板上,晕出一圈明显的水渍。
片刻后洛厄尔说“好的”,他没有新的眼泪流下来,而是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这样我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这让陆慎眸心微震,紧接着口中尝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见洛厄尔继续说:“……那就请您先出去吧。”
“就算是临时标记……”洛厄尔喘息着说:“应该也是很私密的事。”
他竟然也冲陆慎笑了一下,“让您在旁边围观……我会觉得很不自在。”
陆慎的喜怒从来不形于色,此刻却猛地窒了一下,几乎感觉自己从身体到心脏全部都被一股巨力捏碎,痛苦难当。
深深呼吸了两次,方才勉强控制自己的表情不出现太大变化。
这可能是陆慎人生中头一次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进退两难。
然后洛厄尔勉强直起身来,推开了陆慎仍然紧紧箍在他腰上的手,声音还是跟以前一样轻,问他,“您……您还不出去吗?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陆慎最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出去的。
房间里只剩下面色潮红,站立不稳的洛厄尔和那只B级雄虫。
雄虫的目光忍不住重新落在洛厄尔身上,因为药物作用,此刻洛厄尔原本冷白的皮肤仿佛沾染了烈酒的芬芳,面色潮红。
衬衣也被胡乱扯开了几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甚至可以隐约通过领口看到胸口泛红的皮肤,就连房间内昏暗的光线都掩盖不住洛厄尔身上那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雄虫喉结一滚,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我说……”
“虽然说好了是来做戏的,但你都难受成这样了,不如……”虽然血液纯净度仅仅只有35%,但B级雄虫在三等星俨然已经算是高阶,他自诩见过的雌虫也不算少,却从未见过像洛厄尔这样漂亮到令他心脏骤停的雌虫。
雄虫情不自禁走近洛厄尔,同时违背了约定悄无声息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满脸都是对这只S级雌虫的垂涎。
然而就在他想象着应该如何迎接这个天上掉馅饼一样的美妙夜晚时,原本应该被信息素刺激到更加无法自拔的洛厄尔忽然从地上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