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逼宫当晚的算计恨他,为他拿殷梨威胁恨他。
他原以为殷殊鹤总有一天会消气的。
可都过去这么久了。
他都已经做出让步了,殷殊鹤为什么还不消气?
当时萧濯看到殷殊鹤很轻地笑了一声,笑完过后眼尾蓦地红了。
他望着萧濯说:“多谢皇上愿意放过我妹妹。”
“但您什么时候愿意放过我?”
这两年,他的确能感受到萧濯对他近乎于病态的占有欲望。
可殷殊鹤从来不会自作多情,认为这是萧濯对他的爱。
顶多是求而不得衍生出来的偏执罢了。
真正的爱不是这样的。
殷殊鹤爱一个人,哪怕从未诉诸于口,依然愿意献上自己的身子,相信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倾尽全力助他篡位,帮他逼宫。
哪怕最后被算计到一无所有,心底里那股浓烈的恨意,依然消磨不了同样汹涌的爱意。
而萧濯口中的喜欢,却将他变成一只被锁在囚笼里的宠物。
挺不起腰杆,也见不得光,日日只能困守在龙床上,被动等候帝王垂怜,向他施舍雨露。
两年了。
殷殊鹤控制不了自己依然喜欢萧濯,却也同样过腻了这种日子。
逼宫那夜,他没能杀死萧濯,却钝刀子割肉一般杀死了自己。
他不知道萧濯为什么大发善心放殷梨出宫,想问问既然能放过殷梨,那么能不能放过自己。
对于萧濯来说,他感觉殷殊鹤这句话仿佛变成了一把巨大的刀,直直插进他的胸口。
各种各样无法消解的情绪在体内找不到出口,萧濯咬牙切齿说出一句“想都别想”,然后覆在殷殊鹤身上,继续将他拽入另外一场发泄似的汹涌情潮。
萧濯做的太狠,且带着某种令他窒息般发疼的怨恨跟怒意,他想让殷殊鹤失神,让他崩溃,甚至故意想让他疼。
包括自己,因为动作太凶,太重,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好受。
但偏偏就是两个人都不好受,仿佛要同归于尽般的性事,反而让他感受到一种自虐般扭曲的快意。
最后殷殊鹤是在萧濯身下昏过去的。
这两年殷殊鹤孱弱至极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萧濯暴烈的发泄。
他浑身上下都布满萧濯留下的斑驳痕迹,萧濯身上同样也不遑多让,在最激烈的时候,他攥着殷殊鹤的手,逼着他在自己身上发泄,让他在他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不像是在做这世上最亲密的事。
更像两个有着血海深仇的人在互相伤害。
连殷殊鹤昏睡过去以后萧濯都不曾解开禁锢着他的金属圆环。
且片刻都不曾松懈地紧紧箍住他的腰身,让他牢牢跟他贴在一起,仿佛要用这种钳制和控制的姿态,表明自己可怕又坚决的态度。
整整一夜,萧濯都死死盯着殷殊鹤那张只有在睡着时才会在他面前显露出柔顺与依赖的脸,阴阴沉沉地想,他绝不可能放走殷殊鹤,哪怕是死。
可他万万没想到。
分明昨日还将他视作仇敌,时时刻刻都想从他身边逃离的殷殊鹤醒来竟然会主动往他怀里钻,会亲吻他的嘴唇,摸他的脸,还冲着他笑。
不知道殷殊鹤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但萧濯却切切实实在殷殊鹤久违靠近他的那一刻,感受到巨大的,近乎于痉挛般的欣喜。
他不受控制般紧紧攥住他的腕骨,想确认殷殊鹤究竟是在演戏还是旁的。
这两年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
他忽然发现——即便殷殊鹤是故意演戏,想跟他耍手段或者算计他,他依然想配合他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