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心问的双耳隐隐见血,神志却还清明,陈安道面色无恙,却像是已经被那冲击给震得头晕目眩,抓着他的衣袖久久说不出话来。
静水境圆满?
不,还在这之上。
光是余威便这般骇人,这两个凶邪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个死老头乱攀关系。”杨心问追着前面不远的叶承楣三人,耳边还回荡着那千面人的声音,“谁跟你这邪祟同病相怜?”
陈安道没听清他说什么。
“师兄,我瞧着那鼎要把尸块都给一锅煮了,我们怕是逃不及了。”杨心问从这儿都能感到一阵高热自身后追来,烫得他身后的皮都在疼,心下不免庆幸,方才决定抱着而非背着陈安道。
“要不趁现在咱俩结拜一下,刚好能混个同年同月死。”
“你……怎的还能这么多话?”
陈安道头疼欲裂,挣扎着在杨心问肩上点阵画符。
“疾行……”他连诀都念不顺,“退邪!”
杨心问立马向符中注灵,随后只觉周身一轻,身后被气烧灼的感觉也疏忽退去。
他再不废话,浑身的灵力都在此时调动至足底,和命搏,和死逐,如被群狼追逐的羊,狼群不疾不徐,可以失手无数次,但他若有半分松懈,便必死无疑。
越是要他命的,他越是觉得欲罢不能。
跑,跑——
灵力似是取之不绝,自丹田里凝不出来,便自周身再取。
周身取不出来,那再借那魔气一用!
他不曾发现自己已然浑身黑气,似披着浓重的黑雾自深渊而来的祟物,抱着一人步行却如鬼魅,眉眼间戾气与邪气相冲,撞出个邪魅得不应在孩童脸上出现的笑。
“珰——”
巨鼎倒转,两方幕天席地的魔气厮杀许久,眼下那尸块的叫声渐平,而青铜鼎中的锒铛钟磬之音却越发清越。
杨心问身上的魔气也似有所感,他回头看了一眼,便见那巨鼎已经将那尸块悍然镇在了鼎下。
胜负已分!
炸开的气流横扫方圆百里,枝折叶落,月夜乌云也被凭空荡开。
电光火石间,杨心问运气相抗,依旧被掀起的气流一同扫到了地上,抱着陈安道在地上翻滚了数十圈才堪堪停下。
前面不远的三人也狼狈不堪,彦页的阵被破,本就重伤的二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彦页也嘴角见血,灵台混沌。
放眼所见皆满目疮痍。
“躲起来……跟上他们……”杨心问低头见自己怀里的陈安道声若蚊吟,就剩一口气了竟还能指点江山。
“这闹剧……该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