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声音听不出情绪:“她…今日如何?”
苏培盛愣了一下,随即便知道胤禛问的是谁。
有些惊诧…他小心翼翼地回道:
“回主子爷,奴才去的时候,姜主子正和丫鬟商量着给三阿哥做书包,知道时辰定了,还高兴的赏了奴才一个荷包!”
胤禛握着朱笔的手猛地一紧!
高兴?!
他昨夜辗转反侧,心绪难平,那股莫名的憋闷直到清晨都未散去。而她…。。。。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杂着恼怒、憋屈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落感的邪火,“噌”地一下窜上心头!
胤禛的脸色瞬间黑沉如水,胸口憋着的那口气,堵得他几乎想砸了手中的笔!
“知道了,退下!”胤禛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
苏培盛如蒙大赦,赶紧躬身退了出去,心里直犯嘀咕:
主子爷这又是怎么了?
那祖宗高兴,就不会做出格的事…难道不是好事吗?
怎么爷的脸更黑了?
昨日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培盛退出书房,直到转过回廊拐角,确认胤禛看不见了,才长长吁出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有些汗湿了。
忽然,他想起刚才得的那个荷包,他还没看里面有多少银子呢!
太监就没有不爱财的。
想起那祖宗那句“入乡随俗了,不多,一点心意”,苏培盛心里那点被“打赏”的虚荣感又冒了点小泡泡。
虽然这位主子行事…嗯…别致了些,但好歹是份心意嘛!
他估摸着,再“不多”,怎么也得有个五两银子吧?够他喝几壶好茶了。
他带着点期待,左右看看无人,便走到廊柱的阴影处,小心翼翼地将那个荷包掏了出来。
入手…嗯?
怎么有点沉甸甸的?
不像五两银锭那么压手,但似乎…比想象中重一点?
难道塞了碎银子?
苏培盛心里一喜,手指灵巧地解开荷包口的抽绳,往里一瞧——
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不是银子!不是银票!甚至不是银瓜子!
是黄澄澄、圆溜溜、带着点使用痕迹的…铜板?!
苏培盛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他不敢相信地把荷包口朝下,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宽大的手掌心里。
“叮叮当当…”清脆的铜钱碰撞声在寂静的回廊里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