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楚虞青砚在说什么的瞬间,戚许感觉像有一大桶冰水直接迎头浇下,原本正沸腾燃烧的血液在顷刻间凉了下来。
要知道他从十一岁就认识虞青砚,这么多年,他们几乎每一个重要时刻都是一起度过的。
戚许从来没看到虞青砚跟任何人谈过恋爱。
那么多人或明或暗向他的小叔叔表达好感,虞青砚也始终没回应过。
这也是戚许之所以能这么冲动的原因。
因为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个湿热而混乱的吻,还有在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的几年。
戚许能感觉到,哪怕没有那么深刻,哪怕还有其他因素影响,哪怕还有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虞青砚肯定是有一点喜欢他的。
他们绝不是单纯的晚辈跟长辈的关系,他笃定虞青砚对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他认为自己在虞青砚那里一定是特殊的。
可如果这一切并不是他想的这样。
……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戚许张了张嘴,只见虞青砚的手被他用两条领带捆着,因为方才过度挣扎的缘故,手腕处已经被磨出很红的颜色。
在方才失控的情形中,衬衫的扣子也被扯掉了几颗,露出白皙而劲瘦的胸膛。
几分钟之前,戚许还为虞青砚这样的姿态只有自己能看到而感到无与伦比的兴奋,浑身血液沸腾。
这一刻,联想到虞青砚方才说起安全套和润滑液的熟稔程度……
某种名为不敢置信、怀疑、嫉妒、眼红的混合情绪涌上心头,戚许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他强迫自己不要想歪。
提醒自己根本没资格去管这些。
可拳头攥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戚许喉咙艰难滚动,分明是他强迫的虞青砚,为什么这一刻他竟然觉得有些茫然和委屈。
是谁?
怎么会?
为什么?
所以这才是虞青砚忽然改变主意想送他出国的原因?
然而虞青砚没回答戚许的问题,看着他继续说:“还愣着干什么?”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虞青砚把被束缚着的双手递到戚许面前,“现在用不着上强制手段了,过来帮我解开……折腾了一身汗,”他拧了拧眉:“我先去洗个澡,你在外面订外卖。”
虞青砚平时鲜少会穿正装,也没有什么要穿的场合,因此虞青砚记得很清楚,这两条领带还是他当初专门为戚许成人礼准备的,结果被这个兔崽子拿来捆他,而且在挣扎的过程中绳结越绑越紧,用手肯定没办法解开,只能拿剪刀剪断。
回忆起自己专门飞到上海找工作室给戚许定做西装,还专门选了料子给他做领带……虞青砚忍不住心头火起。
说起来也挺逗——
或许是因为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戚许并没有经历他意外身死的惨痛,还是个冲动而莽撞的愣头青。
虞青砚虽然依然心疼,依然心动,依然满腔爱意与宠溺,但还是忍不住想趁此机会,好好教训教训他。
毕竟戚许天赋异禀,虞青砚当初猝不及防被进入时整个人都仿佛被刀劈成两半,疼到青筋暴起,一口脏话堵在喉咙口,又被戚许连他的两片嘴唇一起吞了进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事后还因为戚许做得太凶导致高烧不断。
当然,渐入佳境之后也并不是全然只有痛苦,可哪个正常男人能心平气和接受这种情况?
只不过后来因为心软,用一句“算了”把这件事揭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