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该解开的心结也都解开了。
即使还有些残留的阴影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彻底消除,没关系,反正他们这辈子有的是时间。
更何况……有心理学家曾经说过,从某种程度来讲,疼痛可以缓解疼痛。
凑巧。
不论是戚许还是虞青砚,他们都迫切需要这种潮热、混乱的疼痛来感受对方。
当然。
这种疼痛不是一成不变的,会随着逐渐探索和磨合产生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像闪电掠过神经,像海浪冲刷全身、像毛孔全部炸开,像被星辰击中,又或者像有蝴蝶在血管里持续振翅……
虞青砚之前扔给戚许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上滚落到地上,而且因为盖子没盖好的缘故,里面冰凉湿滑的透明液体沿着瓶盖溢出来一些,弄脏了虞青砚从新西兰买回来的纯手工羊毛地毯。
无人在意。
幸好瓶子里的液体基本没剩多少,不至于真的造成一地狼藉。
最初没有开灯。
因为虽然光线有些昏暗,但依靠巨大落地窗外投射进来的灯光秀还是能看清彼此,后来时间太晚了,连外面两江四岸的灯光秀都熄灭了。
室内陡然变成一片漆黑,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人,戚许动作停顿了一下,在低头吻了吻虞青砚被汗湿的后颈之后起身去开了灯。
光线突然间变得明亮,浑身紧绷的虞青砚下意识用胳膊挡住眼睛,皱起眉头想骂戚许,可张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
戚许有一身野人力气虞青砚早就知道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辈子的戚许比上辈子更凶了。
或许是因为上辈子强迫他的那次始终所顾忌,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即便失去理智,依然害怕稍有不慎会弄伤了他。
这辈子……
虞青砚实在后悔自己不该为了哄孩子无底线再一次把主动权交到戚许手里。
可顾不得深想,便被重新覆上来咬住他脖颈的戚许弄得喉结微颤,呼吸不稳。
戚许把虞青砚的脖颈咬红了还不肯松口,用牙齿感受他强而有力的脉搏和心跳,感受虞青砚真实而清晰的生命迹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偏重,虞青砚不自觉皱起眉头,倒吸一口气凉气的时候,戚许又放松了力道,改为用嘴唇和舌头轻轻地触碰和摩挲。
虞青砚重新闭上眼睛,额上青筋暴起、浑身肌肉紧绷的同时也不受控制仰起脖子配合戚许亲吻他脖颈的动作。
注意到这个细节的瞬间,那种强烈的掌控欲和占有欲几乎要把戚许逼疯,浑身的血液都烧到脑子里。
要知道在永川县时,将虞青砚抱在怀里的时候他觉得过去五年所有空洞都被填满。
后来跟虞青砚接吻时,他又觉得自己即便下一秒死去都没有遗憾了。
可原来空洞真正被填满其实是现在这种感觉,原来圆满之上还能有更圆满。
于是他不自觉扣住虞青砚攥紧的手,不自觉想看虞青砚更加失控……
客厅里的沙发是麂皮面料的,颜色很深。
此刻不知道是被汗渍还是别的什么液体,晕出大片大片斑驳明显的暗色痕迹。
戚许不停贴在虞青砚耳边叫小叔叔,最开始虞青砚还能正常回答,后来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支离破碎,最后实在按捺不住想怒骂出声,想一脚把这个得寸进尺的狗东西从他身上踹开。
却被一身热汗的戚许堵住嘴唇,按住大腿,在混乱潮热的氛围中,继续交换他们之间迟到了整整十年的吻。
潮汐起落,拍打礁石,仿佛永无止息。
过了不知道多久,在虞青砚脖颈跟下巴绷起一条线,抵着戚许的肩,在起起伏伏中徒劳无功沙哑着嗓子骂出一声“逆子”的时候,戚许紧紧撰住虞青砚汗津津的手,跟他十指相扣。
戚许说:“谢谢你。”
虞青砚还没来得及皱起眉头,下一秒,戚许又叫了一声虞青砚的名字。
他一字一顿地说:“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