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同样在混乱当中接吻、在黑暗中喘息和拥抱。
但眨眼间他又看到戚许发红的双眼,以及崩溃而绝望的脸。
虞青砚下意识想要走到他身边,眼前看到的画面又陡然旋转变幻。
他无法从支离破碎的画面中拼凑出完整的梦境,只觉得自己在梦里看到的情形好像带着一种陌生又熟悉的味道,让他感觉自己胸口像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非常压抑,无法喘息。
甚至于连鼻尖都充斥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腥甜气息。
一开始虞青砚觉得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仅仅只是做梦而已。
人是无法操控梦境的,梦到什么都有可能,就算是噩梦也无所谓,反正醒过来就忘了。
然而从永川回到北京之后,他却连续几天都做了跟那天晚上相同的梦。
虞青砚忍不住皱起眉头,心道他特么是中邪了吗?
这件事虞青砚没告诉戚许。
他自己都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呢,没必要给戚许添堵。
更何况戚许现在心思太重了,十几岁的时候就早熟,现在更是不得了,一天到晚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虞青砚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地笑了笑,觉得自己这个爹当的还真是挺到位的。
之前哄着小时候的戚许玩,后来无微不至给他当爹,生怕孩子长歪了,现在又准备转型给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小兔崽子当男朋友。
男朋友。
虞青砚默默咂摸着这三个字,又想到他今天送出去的那束花,没忍住冲着镜子乐了半天。
不知道这会儿戚许收到了没有,也不知道他忙完了没有,但虞青砚没有打扰的意思。
在永川时他听小乐说过,他们每次拍摄一拍就是一天,因为明星还是他们团队的档期都很珍贵,对成片要求也高,所以有时候争分夺秒拍到凌晨都是常有的事。
看了看时间还早,虞青砚索性去了公司的攀岩室,反正过去一个多星期,手已经好全了。
公司在他们当年开的第一家酒吧楼上,核心商务区,寸土寸金的位置。当时主要是为了方便,后来生意越做越大,赚到的钱也越来越多,虞青砚跟江珩索性不再租赁,直接买了两层楼用来办公。
将近五千平的面积,实际上根本用不了那么多。
于是除了健身房、茶水间、休息室、母婴室之外,虞青砚又单独修了一个攀岩室。
最开始主要是因为戚许喜欢,省得老往俱乐部跑费劲,而且戚许当时在虞青砚开的俱乐部很出名,长相太招眼了,总有小姑娘在底下看他。
后来戚许出国,虞青砚时不时也会过来玩一会儿。
一是为了打发时间,二是因为全神贯注往上攀爬,最终在达到极限时从高处下降的过程,能让他感觉身体被掏空,躺在垫子上大汗淋漓进入一种完全放空,什么都不用去想的空白状态。
非常解压。
也非常有助于调整情绪。
于是当戚许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虞青砚系着安全绳在攀岩墙上往上攀的背影。
从戚许的角度来看,几年不见,虞青砚攀岩的水平越来越高了。
分明选的是难度最大的一条线路,在悬垂岩壁上依然能利用身体摆动的惯性,像钟摆一样甩到目标位置,紧紧抓握住远处的岩点。
在发力的状态下,手臂拉伸至极限,背肌如同展开的翅膀,手臂肌肉看起来也非常流畅漂亮,双腿笔直修长,整个人都像一张拉满的弓。
露出来的脖子上有跟他差不太多的暧昧痕迹。
因此戚许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天晚上虞青砚曾经仰起头,在他面前浑身肌肉紧绷又放松的样子,脚步蓦地一顿。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他没想清楚到底应该怎么说或者怎么做之前,他本应该跟虞青砚保持不见面的默契,偶尔用微信或电话联系。
这样他才能更清醒,更理智。
但或许是那束玫瑰的存在感实在太强。
一如虞青砚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