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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据钦天监记载,宣崇二十三年八月癸亥夜,彗星直犯紫薇恒,天象示警,恐有大变。

果不其然。

三日后皇七子萧濯于皇帝垂危之际带兵谋反,诈称奉诏入宫侍疾,后率八千甲士围宫,血溅玄武,火光冲天,帝当即崩于乱声之中,宫中人人自危。

那天夜里,京城下了一场很大的雨。

每个人都能听见轰隆一声,天上惊雷响起,突如其来的暴雨倾盆直下,冰冷的雨水啪啪地击打着皇宫青石板铺就的地板,在上面绽放出一朵朵染血的花。

听着外面传来刀枪剑戟的打斗声和各宫主子们的咒骂哭喊声,宫女太监们满脸惊惶,瑟瑟发抖,恨不得把身子蜷成最小,抖似筛糠,生怕这场泼天的动乱会殃及自身。

原本皇帝病重卧床已久,寻遍天下名医术士亦无好转迹象,身体每况愈下,脉象危急。皇权更迭是迟早的事,偏偏陛下贪恋权位,即便油尽灯枯也不肯立储。

眼下,七皇子萧濯抢占先机,联合崔、谢两家控制京城,每个人都很清楚,这皇城的天马上就要变了。

然而,就在外面一片混乱,厮杀声伴随着一道道宫门告破声逐渐逼近之时,亲手操纵这场惊天乱局,踏过尸山血海即将走上大启权力巅峰的萧濯却没有立即去收割属于他的胜利果实,而是选择绕开众人,将司礼监掌印殷殊鹤压在那间他曾经住了近十年之久的冷宫里。

跟外面精致恢宏的朱红宫墙不同。

冷宫墙壁颜色灰白斑驳,处处都散着一股腐朽阴暗的味道。

但这张床他提前命人换过。

用的是最上等的金丝楠木,铺的是江南进贡的锦缎绫罗,连棉被上的云纹花样都是由宫中绣坊最资深的绣女用了半个月时间一针一线绣制而成,细节无一不精。

跟眼前这个从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权宦非常相配,绝对不会辱没了他。

殷殊鹤是谁?

他是大启朝迄今为止权势最盛的宦官。

司礼监掌印,提督东厂,位同内相,领着一批鬣狗一样的锦衣卫监察百官,搅弄风云,手段阴狠毒辣。多少人畏他、怕他,也在背后咒他、骂他,恨他身为阉党竟敢乱权祸国,却也不得不忌惮和屈从于他?

没人知道他早在五年前就成了萧濯的盟友,他用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助萧濯上位,为他笼络朝臣,替他铲除异己,就连今日萧濯率领的私兵能这么顺利闯进宫门,也离不开殷殊鹤在幕后推波助澜。

更没人知道他们在过去那五年的合作中,从互相怀疑、试探、利用逐渐演变成了现在这种见不得光的暧昧关系——畸形、亲密、缠绵、潮湿、炽热、爱欲纠缠。

外面雷声滚滚,窗外雨水如柱。

无人关注的冷宫内气氛却滚烫淫靡。

刻着殷殊鹤名字的牙牌已经掉在地上。

萧濯身上沾染着禁军鲜血的披风也脱下来胡乱丢在外面。

萧濯箍着殷殊鹤细窄的腰身,隔着绯红色的飞鱼袍服滚烫又用力地摩挲他内里紧致又细嫩的皮肉:“怎么样?督公好些了吗?”

“早就猜到督公今日可能犯病……所以我特意命人布置了这间屋子,如何,可还能入督公的眼?”

殷殊鹤呼吸渐乱,哪里顾得上去看这房中的布置?更何况左右都是冷宫,就算再好又能好得到哪儿去?

而且不知想到什么,他眼中情绪不明,冷哼一声道:“大事当前,殿下还有心情跟我在这里胡天胡地?”

萧濯根本没察觉到殷殊鹤的异样。

或者更准确一点来说,正是因为那个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龙椅近在眼前,他才格外感觉兴奋,格外想将殷殊鹤按在这里做点什么。

于是他的舌头继续在殷殊鹤耳廓之中深入,看着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的宦官在他面前露出被情欲浸染难耐又放浪的样子,呼吸愈发急促,那种比即将大权在握更加强烈的扭曲快感在胸腔中油然而生。

“那是自然……”萧濯掐着殷殊鹤的下巴吻了上去,一边舔弄他的嘴唇,一边用暧昧又模糊的声音说:“督公在我这里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我能走到今天……督公居功至伟。”

萧濯不知何时已经动作快速地将殷殊鹤身上的飞鱼袍服脱了个干干净净,用一双占有欲极强的手从他肩膀一直顺着抚摸到尾椎处:“不过这里跟督公常住的那间宅子相比确实还是简陋了些,今日先在这里将就一下……”

伴随着萧濯的动作,殷殊鹤身体猛地绷紧,小腿剧烈颤抖,手臂淡青色的血管突出,呼吸也变得混乱,整个人都很潮湿。

他跟萧濯是在三年前阴差阳错纠缠到一起的。

后来他们每一次私底下议事最终都会议到床上。

萧濯生得一副天潢贵胄的矜贵相,眉眼极深,俊美至极,没人知道他在床上其实是个疯子,像一头永远都无法餍足的狮子,凶狠、强势、疯狂。

殷殊鹤从最开始的痛恨、抗拒、厌恶到后来习惯、沉沦,甚至上瘾……他早就在跟萧濯这种畸形关系中变成了一个不知羞耻的淫兽,下贱又渴望。

可他身有隐疾尚还可以理解,殷殊鹤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身为天潢贵胄的萧濯会对他这样一个身有残缺的阉人如同中蛊一般痴缠上瘾,仿佛怎么也要不够,真是可笑。

今日殷殊鹤确实是犯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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