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火气的话被突然打断,虞青砚愣了一下,抬眸望向戚许。
“……不是酒后乱性。”
戚许喉咙里像含着刀片,这句话说得有些艰难,但每一个字却都很清晰。
见虞青砚望向他,戚许哑着嗓子低声又重复了一遍:“不是因为酒后乱性。”
戚许非常清楚,他从头到尾都很清醒。
酒精仅仅只是放大了他心底的欲望,催生了他竭力想要杀死偏又不受控制生根发芽的某颗种子,
他不能用酒后乱性这四个字简简单单一笔带过。
也绝不能用这轻描淡写的四个字来羞辱虞青砚。
虞青砚眯起眼睛。
心里好像有根弦突然被拨动了一下,在胸口荡起一片微小的涟漪。
戚许眼底布满了血丝,不知道究竟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是很红。
他们在昏暗的灯光下近距离对视,于是虞青砚很清晰看见戚许眼底一闪而过的挣扎、痛苦,以及一些不知从何而起,却莫名令他感觉心脏揪起的复杂情绪。
但虞青砚语气没变,看着戚许的脸继续问:“不是因为酒后乱性,那是因为什么?”
一时间,戚许眼里的情绪更浓了,沉默的时间也比刚才更久。
虞青砚也没有催他。
他们保持着非常暧昧的姿势和距离,心跳声跟呼吸声不分你我地纠缠在一起。
过了不知道多久,戚许才听见自己说:“因为冲动。”
“因为渴望。”
“因为……”
最后一个因为戚许没说出口。
虞青砚定定注视了他一会儿,忽然问:“是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事吗?”
“我能感觉你依然喜欢我,甚至比五年前还要喜欢我,”虞青砚说,“但我实在想不通你之前为什么要拒绝我,刚才又为什么要突然急刹车。”
戚许心头重重一跳,不知道虞青砚为什么会这么敏锐。
可关于前世今生这种违反科学又荒谬至极的话,他怎么可能告诉虞青砚?
就算他真的说了,虞青砚也真的信了,虞青砚又会怎么选?
戚许暗自抽了口气,想佯装若无其事地说声没有,可张了张口,最终说出来的却是对不起。
虞青砚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就是个畜生……对不起小叔叔,”戚许觉得帐篷里实在是太闷了,闷到他有点喘不过气,他皱着眉头再一次深深呼吸,埋头说:“今天晚上没经过你同意是我不对,你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或者把我当个屁给放了,我——”
戚许想趁自己还没露出破绽的时候起身,谁知道虞青砚习惯性用右手挡了他一下,导致戚许猝不及防撞在虞青砚尚还缠着绷带的右手上。
虞青砚瞬间倒抽一口凉气,“好疼——”
戚许猛地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慌乱,下意识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虞青砚的手还没好全,平时不乱动的话应该是没什么感觉了,但按照医生说的,要是不小心碰到依然是钻心的疼,而且稍有不慎可能会加重损伤。
“疼得厉害吗?把绷带解开让我看——”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刚才还疼得要命的虞青砚忽然就笑了一声,同时抽回了自己的手。
戚许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