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琰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周围除了李家兄妹,也都十分震惊。
接下来,韩裴说的话,更让人不可思议:“遗诏上写的是,‘太子无能,朕许流落在外、韩相养育的皇子,为新帝’。”
“嘭”的一声,韩裴颓然跪地,不可置信地看着韩裴。
他因为心虚和害怕,自从韩临川死后,就再也不敢回韩府了……
“所以……所以皇帝本就是我的!”巨大的转变,已然使韩琰疯癫。
恰时,李瑀站了出来:“不是,父皇是被韩临川逼着写下这句话的。”
韩琰像个吃人的疯子,吼着就要扑过来:“你骗我!先帝早死了,你从哪儿知晓的!”
邓画一脚将其踹翻,一边把他通敌的罪证甩给韩裴。
李瑀冷冰冰道:“你以为就你会模仿别人的字迹?你父亲才是一把好手,练出来的字,几乎和父皇别无二致!可你父亲不了解皇家。”
“……什么意思?”韩琰嘴唇发紫,颤抖着发问。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延,沉声告诉他:“李家的规矩,重病的帝王,所写遗诏一律用左手写就。”
他说着,李瑀款款上前,走到七哥身旁,从怀里递出那封让众人好找的遗诏。
李延一看,皮笑肉不笑道:“这么规正的字,哪儿可能是先帝左手写的。”
趁着他们对话的空档,韩裴快速翻看完了北匈接收韩琰送过去的军资的账册,对韩琰通敌之罪孽深重,有实感。
最后的最后,邓画一扬手,两颗头颅砸在韩琰眼前——巴图和阿古拉的,韩琰一早串通好,准备让北匈内部自相残杀的人。
邓画道:“这就是你给自己找的后路,实在不够高明,漏洞太多。”
弑父、通敌、谋逆、自相残杀!
桩桩件件,都够韩琰背负举世骂名。
他做的恶事太多,最后遭到反噬,也是他罪有应得。
“齐剑霜为他的人报了仇,”这时,李延收起了那副无关自己、懒散烦躁的样子,他直了直身,拔出腰间属于齐彦的剑,他拇指上齐彦的戒环和刀柄相互摩擦,李延动作轻柔而小心,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刺骨,“我也要为我的人,报仇了。”
韩裴张大嘴巴,上前一步。
“你,老实站着。”李延剑尖一指韩裴,半分眼神没分给他,后半句话是说给韩琰听的,“这一切都是你逼的。”
齐剑霜早已不见人影,邓画、李瑀、玄铁营一众高层军官冷眼旁观。
韩裴含泪,双眼通红,一脸悲痛的表情,他想拦,因为那是自己的哥哥,他又不想拦,因为韩琰做的事实在可恶……可自己就一尘不染吗?难道自己不也罪孽深重,死罪难逃吗?
韩琰突然狂笑起来,面对前来索命的李延,他双目酸痛,喉咙刺痛,“嘭”的一声闷响,颓然单膝跪地。
韩琰的视线慢慢扫去,少年时许下的豪言壮志,化成蓄足力的巴掌,狠狠抽在了韩琰脸上。
他想自我了结,可剑在手边,刺向自己的勇气,始终攒不满,就像他的一生,每个决定命运的转折点,他总差一点,攒不够释怀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