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烬没有接装置。他反问道:“那苏离呢?她在哪一层?”
感知代理人沉默片刻,回应:
“她的感知模型无法被系统完全解析。她的存在方式,正在引发实例干扰。”
“换句话说,你们找不到她。”
“不,是我们……无法理解她。”感知代理人缓缓道,“她的语言不再属于系统认知范围内的‘可解析单位’。她正在成为——系统语言的外部变量。”
林烬心头一震。
而下一刻,整个空间开始震荡。
语义模糊墙上浮现出扭曲的字符,不再是门,而是……词。
词组成了一个句子:
【我不在这里,但你能听见我。】
苏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没有来,但她的“语言影响”先一步穿透了系统构建的边界。
她的存在,不再依赖身体或角色——她成了一个“表达式”。
感知代理人后退一步:“……她是怎么做到的?”
林烬第一次笑了,语气带着久违的嘲弄:
“她不是想让你理解她,她只是想让你——听不懂。”
【正在定位感知锚点……】
【语言主权不稳定,逻辑映射失败】
【当前实例:非线性主观现实】
语义广播持续在林烬的脑内回响,但他已学会将这些提示划为背景噪声——无意义的信号。
取而代之的,是他逐渐从苏离留下的“表达式”中感受到的东西:
不是词汇,而是一种对话的姿态。
一种不属于系统语言协议、却能在他脑中引发共振的语义频率。
苏离的存在,已经不是“她在哪”这种问题了,而是“她以什么方式存在”。
“你能听见我,但听不懂我。”——这本是语言失败的定义,如今却成了苏离的主动策略。
她不是想“说服”系统,而是想让它失去理解的能力。
她不是逃离系统,而是让系统变得——无能为力。
林烬望向那些浮动的门,它们已经不再稳定切换,而是同时存在,像是多重感知层被强行压缩在同一个现实里。
他的视野开始扭曲,头痛剧烈袭来。
他几乎要晕厥之际,一只手突然按在了他的肩上。
是一个女人。
不是苏离,但那人身上有种令人熟悉的气息。
她穿着类似旧式巡查者的制服,编号完全模糊化,但她的眼神清醒,语调冷静:“你已经陷入‘感知碎裂’的边缘层,如果不接入辅助结构,你的身份边界会开始溶解。”
林烬强撑着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