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潜他真不是什么好人,可现在他却想做一个好父亲。
所谓的好父亲,在容修的定义里就是儿子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只要不超过他心里的限度就行。当然超过了会怎么样暂时还不知道,容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很听话的一个孩子,证据就是他至今没让容潜发过火,当然憋屈是少不了的。
一心为儿子着想的好爹爹容潜,派人寻回了已经有点腐烂的鸠栖的尸体,找人把那具尸体研究了个通透。哪儿有疤痕啊哪儿有骨折啊哪儿有胎记啊,反正都给记录了一遍,然后就是寻找年龄相似体型相仿声音相近的少年给他们个人制造了。
这个任务足足花费了三年的时间才完成,还是鳞净赶工赶的。找着合适的人不算,最重要的是给他们洗脑确定忠诚。容潜那边催得紧,鳞净自然在可协调范围内偷些懒,他找个了比洗脑更加有效省事的方法,便是失忆和潜意识催眠同步进行。
是的,这里看官们都应该明白了,那个叫莫意的娃其实就是这场意外的牺牲品,以及从NN个替身里脱颖而出的完成品。当然失忆的莫意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某个死人的替身,甚至如果容修没那么快揭穿他,陪他玩了“记不记得我是谁”的戏码,没准莫意脑子里还真能反应出一点记忆来,这就是潜意识催眠的作用了。
可惜,容修看得透,也懒得玩。于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莫意这颗棋子就这么在黎城安家落户了。除非此后有用得到他的地方,否则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曾经是被人处心积虑培养出来的替身,而且最后根本没派上用场。
对于莫意这个人,容潜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左右他只是张张口把事吩咐了下去,真正做事累死累活的不是他本人。只是容修少爷坏了自己的算计,常年处于算无遗漏的容潜大爷不爽了,——说起来容潜对这个儿子不爽又无奈很久了。
按照他的本意,如容修自己所说,他对鸠栖就是个“你消失了我偏要找”的执念,或许还要再带上点少年时代的雏鸟情节。所以只要鸠栖这个人出现,无论容修最后是把他带回自己身边,还是放任自流让他该干嘛干嘛,容潜的目的都算达成了。
可偏偏容修一眼就认定了这不是鸠栖,反而让容潜犯难了。是花时间再养个更像的呢,还是直截了当跟容修说“那人死了你就别找了”?
若是执念容修定是要证据的,到时候把那具腐烂得不能再腐烂的尸体从地底下挖出来便是。他容潜坏事做多了,挖个坟算什么?虽然是这么说,可容潜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留下那么一星半点的遗憾,更何况这遗憾是自家的下属办事不利造成的。
综上所述,闲着没事干简直蛋疼的容潜大爷又找上了看似很空实际很忙的鳞净童鞋。
鳞净对容潜百依百顺容忍力极强,若说鸠栖和栖梧对待容修如同盲犬一般忠诚,那么鳞净就是盲犬的祖宗!对于自家主子的无情无耻无理取闹,鳞净一贯采用听之任之随君为之的对应措施,态度端正地都能上忠犬科教材料了。
然而就在容修命令下去鳞净准备去干活的时候,多年没主动往家里传消息的容修寄回来了一封信。
信很短,就一个字,还歪歪扭扭的如同三岁稚儿的书法。
——“足。”
容潜皱了皱眉,丢给鳞净问:“修儿啥意思?”
鳞净满头黑线:“……属下不敢妄自揣测少主意图。”
主仆俩四目相对无语,这人写个字怎么也能懒成这样啊!
“啊——啊欠!”
大白天骑在栖梧身上嘿嘿咻咻的容修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口水喷了栖梧整背。
……
☆、第三十一章
莫意的婚宴结束后,容修便没了再留下来的理由,以他一贯的作风现在应该窝在奢华的马车里睡觉,直到到达下一个目的地。至于目的地的选择,这个他一向不关心,一般都是随栖梧高兴,又或者像这次一样,响应容潜的号召。当然,响应的人是栖梧,容修还是在马车里睡觉的那一个。
对于栖梧的行为,容修没想太多。他很清楚如果自己说不想去,即使是容潜的命令,栖梧也一定不会欺负他不认路就把路赶上容潜指明的那条道上,这点自信容修还是有的。
这两个人的相处看似和三年前没什么区别,其实还是有一些微妙的变化的。比如说现在赶车的人很少是栖梧本人了,而是那个出场过一次,编号为十七的影卫。栖梧常常钻进车厢里充当容修的抱枕细软,偶尔在容修手痒的时候被吃吃豆腐,口头上调戏一二。再比如在容修许久没有要过他的时候,栖梧会自己洗干净了躺在床上等着容修,这种情况演变到后面通常就是一场有爱的有氧运动。
容修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栖梧对待容潜的态度参照自己,无所谓或者与自己意愿相同的事顺着容潜大爷的意。若是意愿相左,那么对不起……容潜大爷您靠边待着去吧!而事情的意愿是否相同,则是参照容修自己在这件事上所持的态度。
在确定这件事的时候,容修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在暗地里得瑟了好一阵子。无论那个人是不是栖梧,对容修而言,这个世界上能有人把自己看得比容潜重要,本身就是件能让他感动的事情。更何况那个人是栖梧,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在肢体的距离上是离自己最近的人。感动和满足在此基础上升华,加之先前的种种,感情上的变质无可厚非。
这个世界太过孤单,每个人的心里总有一个角落留给自己,不管是谁、有多亲密,都无法靠近。而那个角落里的自己,却也害怕着孤单,总是在脑中幻想着有另一个人、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