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军一边答着,一边麻利地卸了马背上的鞍具,又拎起墙角的铁锹,弯腰铲起院门口的积雪,
“明天还得下山,先把它们放那儿,省得从镇上再绕去村里接,多走冤枉路。”
他手上的活计没停,铁锹插进雪堆里发出“咯吱”的脆响,转眼就清出一片干爽的地面。
刘川看着这情景,脸上腾地一红,自己刚才光顾着在屋里想事,怎么就没想着先把雪铲了?
这般没眼力见,怕是要让陈军低看了。
他赶紧几步上前,也抄起一把铁锹:
“我来我来,刚琢磨着村里那点事,一时间就疏忽了。”
“呵呵,瞧你那出息。”
陈军看着抢着干活的刘川,忍不住摇摇头,
“多大点事?知青选老师又不是你刘川一个人能定的,镇上肯定有章程。
实在拿不准,让村长去问县里不就结了?“
他瞥了眼林场驻点的方向,烟筒里没冒一丝烟,再看刘川鞋面上的雪,早就化成了水迹,却愣是没想起先去生个火。
这小子,怕是真被那事搅得心神不宁了!
“也是哦!”
刘川猛地停下手里的铁锹,脸上那股纠结劲儿一下散了,眼神都亮了些。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钻进牛角尖里就钻不出来,陈军这一句话,恰似给堵住的胡同开了扇窗。
“行了,你接着清雪,我去生火做饭。”
陈军拍了拍身上的雪,
“要是还有劲,就帮我劈点木头。”说着在门口跺掉鞋上的雪,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一进屋,阁楼上“叽叽”几声,三小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黑葡萄似的眼睛骨碌碌转,瞧着格外讨喜。
陈军笑着把它们挨个抱进怀里逗弄了会儿,才起身去灶台生火,转身进了厨房。
院子里的刘川这会儿干得格外卖力,斧头抡得呼呼响,劈好的木柴码得整整齐齐。
他心里明镜似的——哪回过来不是蹭吃蹭喝?自己打那点野味,先不说陈军瞧不瞧得上,这份心意总归是轻了。
可一想到心上人那边还等着自己带猎物回去,他又只能厚着脸皮来,如今多干点力气活,好歹能让心里舒坦些。
。。。。。。
“哈——嘶——哈!舒坦!”
刘川猛一口咽下嘴里滚烫的鹿肉,烫得直抽气,却死死含在嘴里没舍得吐,喉结一动,连带着鼻尖都沁出细汗。
“看你那点出息。”
陈军瞥他一眼,手里的筷子没停,嘴上继续挖苦,
“按理说你小子也没少套着野物,至于馋成这样?”
“拉倒吧!我们那儿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狼多肉少!早知道当这知青队长这么费劲,我当初说啥也不干!”
刘川想起白天愁肠百结的事,嘴里忍不住抱怨,筷子又夹起一块鹿肉往嘴里塞。
“我看不止狼多,是母狼太能抢食吧?”
陈军的嘴依旧不饶人,话锋一转,
“不过你小子这东北话,倒是越说越溜了。”
“哈哈,真的假的?”刘川眼睛一亮,显然很受用这话。
“你听,刚这句就是。”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