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教你的?”童子问秦子追。
“我自己琢磨出来的。”秦子追说。
“你怎么这么黑呀?”童子又问。
“天天搞吃食,熏黑的。”
“我猜你不是道家。”
“你怎么知晓?”
“我猜的,道家不会蹲在地上吃吃食。”
“我跟你说,道家流浪了会蹲在地上吃吃食。”
“你师父跟你说的?”
秦子追吐出舌头,是“烫着”了。
“我师太这些天很伤心,因为你师父就是流浪出去的。”
陶罐虽然厚,但托着久了会烫手。
秦子追给童子接下陶罐,替他旋着吹。
童子不说师太与师父的事了,小孩子,无心,不会专注于他不感兴趣的事。
小孩子感兴趣的事大多跟玩有关。
可能是坐得太久,童子两只脚缩上去。
秦子追索性坐在地上,用脚摇动摇椅。
摇着摇着,童子来瞌睡了,眼皮耷拉一下、睁开一下,嘴边粘着一圈糊糊。
秦子追守在一旁给他驱赶蚊虫。在闯山的道门来时,童子恰当其时地醒了。
童子在紫云峰坐了十几天摇摇椅、木马,秦子追跟他混得贼熟。
十几天后闯山的道门基本不来了。
这事,应该是平息下来了。
师兄师姐们开始到各自的山头撑山,大师兄虽然没答应荩簄一门插手紫云一门的事,但的确是荩簄一门当了这事,保全了紫云一门。
答没答应,已成既定事实,将由髭旸接管。由髭旸一门接管后,紫云一门就改成髭旸一门了,大师兄降为髭旸一门的弟子,仍去撑山。
不过现在撑山,心里踏实多了。
紫云峰上,髭旸真君派了一个弟子来,年纪有点大,也瘦瘦精精的。在量道时代的道场瘦瘦精精的人多,瘦瘦精精的老人更多,这可以解释为:人老了,对蛋白质的摄入少了。
蛋白质,藏在肉里。
天天喝根茎糊糊,实在难喝。
秦子追闲下来了,除了打坐、搞吃食、带师父玩,没别的事做。
在人前,不能再叫师父了,小师姐给师父取了个名字:笾笾(边边)。
两人叫师父“笾笾”,老人喜欢婴儿,有时也带师父玩,也叫师父“笾笾”。
但老人不喜欢秦子追,这点秦子追能感觉出来。
老人来后的几天,秦子追便被派去撑山。
秦子追是接替七师兄的山头,三师兄、四师姐道陨后,五师姐、六师兄、七师兄往前挪了两个位置。
撑山也是有规矩的,按位依次排下来,这样别的量道场闯山不会弄错。
秦子追背着几件衣服,步行到七师兄撑过的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