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玲?脑海中瞬息间蹦出小玲的面容来,我不禁骇然地上前拉住那小婢想从正面瞧个清楚。可当我看清她的面容时不免又失望了,她的面容姣好,眉眼如画,哪里会像相貌平平的小玲?我呐呐轻吐自己的疑惑,转而想起小玲脸上有一对酒窝,于是脱口而出一句教人尴尬的话来。
“你能对我笑笑吗?”
闻言齐荏然和小伶都是一愣,继而小伶首先会意过来,略显害羞而窘迫地向我微微一笑,惶惑的眼神中却闪着些微的兴奋。
“……你能叫我声小姐吗?”
“……小姐。”
小姐……
幽远记忆中,有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和样貌都曾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我偶尔会在想起汨儿的时候想起她,便想起了她那柔柔的笑脸,两颊浮现出淡淡的酒窝……小玲,小伶……是她吧?尽管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可我的心仍不免悸动不已,因为这机缘巧合下的相遇背后却大有文章。
她丝毫没有听出我的声音,依着齐荏然的吩咐转身出了房门。
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是信王府的人!?那当初她也是为着特殊的目的埋伏在我身边咯?我不觉冷汗几滴渗进发里,想起与她相干的丁贺,想起往日亲密无间的相处,又想起前几日三师兄说我中过毒……一切的一切好似都可以解释,却又有更多的谜团困住我的心思。我浅浅一叹,忽而发觉自己在这信王府上变得仿若透明一般。
呵,当我自以为风平浪静的时候,其实已经波涛暗涌了。
“肖小姐怎么了?听自己房里的丫鬟们叫你还不够,跑到我房里来过瘾吗?”齐荏然满脸愠色,话里自然也好听不到哪儿去。
我心知是自己莽撞了,于是也不作辩驳,让她只管揣测先消气再说。
“你的伤要不要紧?”
“哼……你让我抓你几下试试咯?”她果真把怨气转到我身上,扭头坐在梳妆台前,眯紧了双眸望着我的影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钱落谷私交不错,方才你把她拉开,我可不会感念你的情。”
“我没想要你念我什么情,只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与钱小姐计较就是了。她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做事也不经大脑,今天和你打了起来,前几日可还是差点儿就和我打起来了。”我心想着尽力别让她敌对我,于是不知不觉说的就有些玄乎了。
“真的假的?”她似有不信地一挑眉,对上镜中自己的双眸便又黯然一分,狠狠地紧咬双唇。“哼,管你真的假的,反正这仇我是记着了!”
唉,怎么我扮小人也不管用啊……
“齐小姐,你有没有兴趣听我提个建议?”
她睥睨着甩我一眼,以不吭声表示允许。
“齐小姐,有句老话叫‘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我都出生在商人家庭,该晓得赔本的买卖做不得。而报仇这事的风险可大可小,除非你想把钱落谷置于死地,否则这一来二去就永远没有休止,费时费力费心思又是何苦呢?”我顿了一下观察她的神色,见她静静地想着什么,便又接着说道:“依我看,既然是她伤你比较多,你不如让钱小姐欠下你一个人情,待到你需要的时候再加倍讨还回来,这样既能息事宁人又不会伤了两家和气,而且说不准将来还能派上大用场。”
“哼,我用得着她来帮?”齐荏然不屑一顾地撇撇嘴,对我的提议嗤之以鼻。
我暗暗一叹,心想说服一个人果真没有那么容易。“常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杞人忧天虽要不得,但未雨绸缪总没有错。而且现在看来,钱小姐日后很有可能会嫁到沈家,到时候钱沈两家联手,你该想象得出,他们的财力和影响力绝对不容小觑。”
齐荏然没有立即回应我,稍过片刻才又开口,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你怎么能料定将来不是她来求我,反而是我去求她?”
“那……不知齐小姐可否知晓,自己在信王妃心中是什么印象,什么评价?”
她似心惊地扫过一眼,转而离开梳妆台向我走过来。“你这话什么意思?看来,我倒是小看你了。”
“不,你看对我了,我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王妃身边的侍女是我的同乡,所以我能借机知道一些你们难以接触的东西,就比如王妃尊驾有一天看着你写的诗句,亲口说……”
“说什么?”她横眉瞪过来,似是想营造出慑人的气势,却压根不晓得我所受过的威胁比这恐怖得多。
“王妃说,‘此女作诗未免堆砌辞藻,毫无真情实感,更显内心浮夸、生活奢靡’……”
“够了!我就知道你是替钱落谷来羞辱我的!”她一脸恼羞成怒甩袖推开我,然后便大发脾气将一旁的茶壶扫落在地,“噼啪”摔得碎片零落。“小伶,送客!”
“等等齐小姐,我还没有说完最后一句呢。”我急忙将房门掩住阻挡小伶进门,心中却只觉哭笑不得——我又在扮坏人了,坏人坏人啊……可见到齐荏然被我气成这样心情倒还不错。
“你……”她急红了眼冲过来揪扯我的衣裳,我淡淡一笑,趁她挨近时我便凑到她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