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不光语气变了,还学会倚小撒娇,倒真的有些吃惊。“我说小师妹,你这出一趟远门可真是变了不少啊……”
啊,我真的变了?呵呵,不一会儿功夫已经两个人说我变了呢。
“你别岔开话题啊!巾儿姐姐呢?”他太高了,让我这般仰头看他根本装不出严肃的味道来。
“她不在京城。”方夕岩没再继续纠缠我的改变,很快就一本正经起来。“师父也不在。”
“啊?”都不在,这可怎么办啊……“那大师兄呢?”
“他也不在。”
“你就告诉我谁在吧!”我难以压制心底的恐慌,想着自己千辛万苦回到京城竟然还是要孤身作战,心里就止不住地委屈。“师父他老人家还真放心……”
“不是还有我嘛!”他安慰地凑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我却又听到他幸灾乐祸的笑声。
“哼……”故作不屑地看他一眼,我的斗志又飘的不知哪儿去了。“这种时候,二师兄也不忘打扮得这么衣冠楚楚,想必在京城混得还算不错?”
“哪有!我不过是喜欢穿得漂亮点儿罢了,谁又规定落魄的人就一定得破衣烂衫啊?”他挑眉不满地瞪了我一眼,见我神情真的有些沮丧,态度马上软了下来。“小师妹不是也穿得楚——楚——动——人么?”
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算是接下他的称赞。“师父该有事留给我吧?”
“嗯嗯嗯,小师妹果真变聪明了。”他一边说一边在一旁翻找东西,末了找出一只方方正正却很扁薄的木盒子。
“我一直都很聪明,只是你太笨看不出来而已。”我不管他自顾自坐下,眼光不曾一刻偏离那神秘的小盒子。
装着什么?秘密?关于谁的?
“十月初十就是大选的日子,到时候你必须得出现才……”他径自说着,手中故弄着那盒子并未看向我。
大选?
“什么大选……”话一说出口便觉多余,我马上就想起了还有那么一回事。“啊啊,我知道了,师兄继续……”
“……你的身份是肖仁义的义女,自小生长在崎阳文山镇……”
“等等!”我听得瞠目结舌,一口打断他的话。“这是师父亲口交代的?”
“是啊,怎么了?”方夕岩不以为意,似是这般安排十分合理。
“二师兄,你不觉得……你也是文山镇来的啊,如果要是查起来,不会太巧合了吗?”
“呵呵……你瞎操什么心啊,他们要查最好,就怕他们不查!”
这是什么意思?我闷闷不得解,只好先听他把故事讲完。
“其他的也没什么可避忌的,毕竟见过你真容的人也没几个,不用太过害怕……任务的目的就是设法拿到信王谋反的证据,只要证据一到手,我们自会有人助你脱身。”
方夕岩讲完,见我仍是呆坐着沉默不语,以为我哪里没听懂。“不用太担心,进去后只要见机行事,不会有危险的。”
“师兄,我……”
这真的是……真的是付远鹏的安排?!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我为难地看了二师兄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下,思量之下还是决定不说为好。
我有猜测,有怀疑,可是我一旦说出来,似乎这层虚弱的联系就要因此变了味道。那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可信赖的人啊!却也让我不得不产生一种畏惧。我真的有些害怕师父了,他太强大,却又伪装得严丝合缝,叫人表面挑不出他的不好。可就是这样才叫人无助,他的无处不在叫我好生压力——原来这一路都没有逃得过他的眼睛,那我将来的路是不是也早已被他铺就好了?
“非心家里有些事情,你也该知道的……若是丁家那个冒名小姐也出现在信王府,我要是忍不住和她发生什么矛盾,这又该怎么办?”终于想到了我的另一个难题,现在就借助于五道堂的力量查个清楚吧。
“放心,师父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求你先忍耐下去,不必理会那个女人。只要你任务一完成,我们自然有内应帮你解决。”他难得这么和风细雨地安慰我,像大哥哥一样抚摸着我的头发,望向我的眸子中一抹怜惜,让我顿时一阵感动。
“要是非心受了委屈,二师兄可一定来救我!”我忽然受了鼓舞,生起种慷慨就义的感觉,好似这一去真的刀山火海,生死未卜。
“嗯,那是当然啦!二师兄怎么会舍得我可怜的小师妹受苦呢,你说是不是?”他浅浅一笑,手下却不自觉打开了方才就已拿出来的木盒子。
“那是什么?”
“这可是好东西。”他故作神秘地撇撇嘴,又用手覆盖住不让我瞧见。“想不想换个模样?”
“换,换个模样?”我被他那眼神看得背后汗毛直竖,不禁警惕地试探一句,“要为我易容?”
“呵呵……你总不会希望再因为你那颗痣就露了馅儿吧?”他抬起下巴挑了挑,我当下自然明了他意有所指。
这颗痣啊……我确实是因为这颗痣吃了不少亏,也真的设想过要是没有它,我定能来去轻松、无拘无束。可是……它毕竟是我新生的标志啊!有它在,我就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与二十一世纪那个没有痣的“史谦谦”是不同的,是完全两个个体,我可以因此告诉自己我拥有了全新的生命和自我,这不是很振奋人心的吗?即使让我顶着丁辛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