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上隐隐有血光之印,知道这口刀已不知杀过多少人了。刀
锋虽短,但刀身厚重,甚是威猛。
把玩了一会,将刀鞘穿入腰带之中,拔出长剑,又练起
越女剑法来,练了半天,那一招“枝击白猿”仍是练不成,不
是跃得太低,便是来不及挽足平花。他心里一躁,沉不住气,
反而越来越糟,只练得满头大汗。忽听马蹄声响,华筝又驰
马而来。
她驰到近处,翻身下马,横卧在草地之上,一手支头,瞧
着郭靖练剑,见他神情辛苦,叫道:“别练了,息一忽儿吧。”
郭靖道:“你别来吵我,我没功夫陪你说话。”华筝就不言语
了,笑吟吟的望着他,过了一会,从怀里摸出了一块手帕,打
了两个结,向他抛掷过去,叫道:“擦擦汗吧。”郭靖嗯了一
声,却不去接,任由手帕落地,仍是练剑。华筝道:“刚才你
求恳爹爹,别让我嫁给都史,那为甚么?”郭靖道:“都史很
坏,从前放豹子要吃你哥哥拖雷。你嫁了给他,他说不定会
打你的。”华筝微笑道:“他如打我,你来帮我啊。”郭靖一呆,
道:“那……那怎么成?”华筝凝视着他,柔声道:“我如不嫁
给都史,那么嫁给谁?”郭靖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华筝
“呸”了一声,本来满脸红晕,突然间转成怒色,说道:“你甚
么都不知道!”
过了一会,她脸上又现微笑,只听得悬崖顶上两头小白
雕不住啾啾鸣叫,忽然远处鸣声惨急,那头大白雕疾飞而至。
它追逐黑雕到这时方才回来,想是众黑雕将它诱引到了极远
之处。雕眼视力极远,早见到爱侣已丧生在悬崖之上,那雕
晃眼间犹如一朵白云从头顶飞掠而过,跟着迅速飞回。
郭靖住了手,抬起头来,只见那头白雕盘来旋去,不住
悲鸣。华筝道:“你瞧这白雕多可怜。”郭靖道:“嗯,它一定
很伤心!”只听得白雕一声长鸣,振翼直上云霄。
华筝道:“它上去干甚么……”语声未毕,那白雕突然如
一枝箭般从云中猛冲下来,噗的一声,一头撞在岩石之上,登
时毙命。郭靖与华筝同声惊呼,一齐跳了起来,吓得半晌说
不出话来。
忽然背后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可敬!可敬!”
两人回过头来,见是一个苍须道士,脸色红润,手里拿
着一柄拂麈。这人装束十分古怪,头顶梳了三个髻子,高高
耸立,一件道袍一尘不染,在这风沙之地,不知如何竟能这
般清洁。他说的是汉语,华筝不懂,也就不再理会,转头又
望悬崖之顶,忽道:“两头小白雕死了爹娘,在这上面怎么办?”
这悬崖高耸接云,四面都是险岩怪石,无可攀援。两头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