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的大雨,没有要停的迹象,泥泞的山路上,我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往上爬。
思绪转到安臣身上,安臣有躁狂症,这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事情,曾经那么阳光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会?
安姨显然是知道的安臣的病,所以,她一直鼓励安臣出国,也对,国外没有这些事,没有这些人,没有安臣崩溃的诱因,安姨的做法是对的,那,为什么他们要瞒我?我不该知道安臣的事吗?
这就是为什么安姨在安臣回国后对我若即若离的原因吗?她知道我是安臣的劫难,所以她看见安臣吻我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所以她选择移民。
我确实不能陪伴安臣,两个心里都受过严重伤害的人,两个身上都布满刺的人,两个都需要别人包容别人安慰的人,怎么能相互依存?两只刺猬怎么能拥抱?
看来,安臣出国这些年,不仅仅是学习这么简单的事儿,而且他还学的心理学,对了,导师还是顾丹漾的妈妈,也是……顾念的妈妈。
想到顾念,我深深的吸气再呼气,脚已经冰凉,鞋子都进水了,但这些,都不如我此刻心里的悲凉。
想到顾念,想到傅蕾给我的那些照片,想到顾念的死,想到顾丹漾的话,想到顾妈妈冰冷的语气,其实,我还挺佩服顾妈妈的,看到我居然都没甩我一巴掌。
呵,我想起傅蕾曾经骂我的话,“苏绣儿,你就是个丧门星,你看你周围的人哪个得好了?”她说过很多难听的,但就这句我始终记着,我对自己都有了唾弃感。
我跟只蜗牛一样,还在一步步的爬着,终于眼前看着了星星灯火,和冰凉的大铁门。
我没有敲传达室的门,只是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头顶上的伞,并不能阻止伴随着冷风的雨水敲打在我同样冰冷的身上,我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出什么是疼什么是痛!
我就这么坐着,不知什么时候没了知觉,直到被人推醒了。
“你怎么坐这儿啊?身上还这么烫?不是病了吧?哎,你没事吧?要叫救护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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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于是,爱恨交错人消瘦(二)文 董二小姐 红|袖|言|情|小|说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差点儿又蹲了下去,跺了跺发麻的腿,我站稳了,透过早晨的微薄阳光我看到了站在我前面的人。。
“没事,我想要进去,可以吗?”我眯着眼对眼前的工作人员说。
我整个儿大脑都是发胀的,摸摸额头,不知是我的手冷,还是额头烫,我甩了甩头,在工作人员惊疑的目光中朝里走去。
“怎么看都像是在这儿坐了一晚上,这人不是神经病吧?”那人在身后嘀嘀咕咕。
我没理他,只是蹒跚着往山上走,雨停了,但是还是阴天,风还是阴冷阴冷的。
在安姨料理完我妈和安叔的后事时,曾经具体的描述过他们葬的地方,虽然只告诉我一遍,但我还是牢牢的记在心里,这么些年,从没忘记。
我按照脑中的路线寻着我要找的人,终于,在一个小山坡上看到了并排的三座坟墓,我原本就发酸的眼眶更是锁不住泪水。
我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墓碑,任由眼泪往下流,老天也像是要应景一样,淅淅沥沥的又下起雨来,我没打伞,双臂紧紧的抱着,孤单的寂寞的在陵园里沮。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出现一把伞,然后有人拦着我的肩膀,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就知道你会在这里——”安姨轻轻的叹道。
我呆呆的看着安姨,不知该说什么,我以为安姨再也不想看见我。
“以前让你来扫墓,你从不听,现在遇到事儿了,才想起到这儿来,你舅舅和你妈要怪你了——”安姨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轻松。
我还是呆呆的看着安姨,感受她的手给我温柔的擦泪。
安姨掏出块手绢,起身走到墓碑前,我以为他要给安叔的照片清清灰尘,哪知她的手绢却落在了……舅舅的照片上氛。
我疑惑的看着安姨,安姨又退了两步坐到我身边,“我和你舅舅,大学时就认识。”
我吃惊的张大嘴,从没听安姨说过。
“没想到吧,呵呵,我和你舅舅不仅在大学时就认识,而且我们还是……爱人!”安姨眼望着墓碑上舅舅的照片,轻声说道。
我再次揉揉发胀的脑袋,觉得安姨要告诉我些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