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签收异常→通远行空壳→哑驼走黑驼道→每月初七入燕王府后巷**
每写一笔,手都在抖。不是怕,是兴奋。
线索终于串起来了。
她合上簿册,深吸一口气,原路返回南陵世子府。这次她没走泔水车,而是绕到北街狗洞,钻进一条废弃排水沟,爬了半炷香时间,浑身泥水地翻进后院柴房。
书房灯还亮着。
萧景珩坐在案前,手里转着一枚铜钱,听见动静才抬头。
阿箬抹了把脸上的泥,从怀里掏出湿了边的簿册,啪地拍在桌上:“通远行是空壳,军报根本没走驿站,是有个叫‘哑驼’的家伙走黑驼道送进来的。而且——”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
“这家伙每个月初七都去燕王府后巷,守卫认得他,还给他递水。”
萧景珩盯着簿册看了三秒,忽然笑了。
不是那种纨绔式的浮夸笑,而是像猎人看见陷阱里踩进第一只脚的狼。
“好啊。”他轻声说,“原来燕王不仅想让我背锅,还想让我背得明明白白。”
“咱们下一步干啥?”阿箬搓着手,“要不要盯他下次来?”
“不急。”萧景珩翻开簿册,指尖划过那几行字,“现在我们知道他是怎么送的,但还不知道他送了什么内容。光有路径,不够定罪。”
“可这已经是铁证了!”阿箬急了,“军报绕开巡骑司,私自递送,还跟藩王勾结——这不就是通敌?”
“朝廷讲证据链。”萧景珩摇头,“我们现在只有间接证据。要是直接冲上去喊‘燕王作弊’,别人只会说我们输不起,在编故事。”
“那怎么办?等他再送一次?”
“不用等。”他抬眼,“我们可以让他主动再送一次。”
阿箬一愣:“你是说……钓鱼?”
“对。”萧景珩嘴角扬起,“既然他喜欢走黑驼道,那我们就给他准备一份‘特别加急件’,让他忍不住想偷。”
“啥内容?”
“边关布防图。”他淡淡道,“假的。”
阿箬眼睛瞬间亮了:“你让他偷假情报,再顺着哑驼抓现行?妙啊!这叫请君入瓮!”
“更妙的是。”萧景珩站起身,走到窗边,“等他拿着那份‘绝密军情’去邀功的时候——我们再把真正的证据甩出来。”
外面天色微亮,禁军还在巡逻。
可屋里的气氛已经变了。
不再是被围困的压抑,而是猎手拉开弓弦前的寂静。
阿箬搓了搓手:“那我现在就去安排?找人画图,做旧,再找个‘不小心’泄露出去的由头?”
“不。”萧景珩回头,“你先睡一觉。”
“啊?”
“接下来的戏,需要清醒的脑子。”他把簿册合上,递还给她,“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
“我总觉得,这个哑驼……不只是个送信的。”
阿箬刚接过簿册,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骚动。
是东角门的方向。
两人同时转头。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重重敲响了书房门。
“世子!不好了!”是管家的声音,带着喘,“东角门守卫发现……有人半夜翻墙进来,留下个木匣子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