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声道。
“——大哥你没杀错人!先前你开的四枪,是那个男人应得的!”
琴酒:“……”
啧。
就不该对对方的智商抱有太大的期待。
银灰色的烟灰积了很长一截,琴酒抖了抖指尖,那截烟灰便顺着半开的车窗、被猎猎山风吹散在了盘山公路之上。
将最后一口烟抽完,琴酒扭头吩咐:“开车,给基安蒂和科恩发消息,让他们一起过来,在卡宴坠崖附近展开地毯式搜索。”
“是、大哥!找到人之后就地格杀吗?”
孤狼般森然的绿眸中闪过一丝杀意,琴酒冷冷勾唇。
“不。”
“我要亲自品尝……那来自蝼蚁的悲鸣。”
——————
随手揪过两条飞舞在眼前的傀儡丝,千野幸的指尖在空气中快速勾动了两下,那便两条傀儡丝钻入伤口之中,如臂指使般灵活地来回交织、勾缠。
很快,他肩膀、胸口、腰侧和小腿上的狰狞血洞,便被那两条傀儡丝给严严实实地缝合了起来。
密密匝匝的痛楚自伤口处传来,千野幸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拖着受伤不清的左腿,踉踉跄跄地钻进灌木丛里。
他受的伤很重,但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却不重。与其说不重,不如说——他的伤口里,几乎没有血液在往外涌动了。
——千野幸的血液,早就已经在逃亡的路上流干了。
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当血液流失量达到人体全部血量的百分之二十左右的时候,人体就会发生休克、继而遭遇生命危险。
但千野幸不一样。
——他的生命并不依托于眼下这具不会喘气、没有心跳的躯壳。
也是因此,千野幸体内的血液,其实并不来源于生命的大循环所生产,而是由他佩戴在颈侧的、那颗平日里用作抑制器的碎宝石所催生。
造血的具体原理是什么,千野幸自己也不清楚——千间当年离开的时候,除了这么一枚不知道从哪来的宝石之外,多余的话是一句都没有留给千野幸,能搞懂这枚宝石的具体用法,还是多亏了家入硝子医生的帮助。
至于现在……
垂眸瞥了眼自自己心口抚过的一束草叶,千野幸并不意外地看清,叶片上没有沾染一丝一毫的血渍。
啧。
……不过这样也好,省了他打扫痕迹的步骤了。
这样想着,千野幸抬起爬满诡异符文、黑红色裂痕交错密布的面容,简单辨认了一下方向之后,便朝着林野更深处飞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