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乔韫石一席话,唐少棠先是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茫然,随后猛然扭头看向自己身侧的人儿,他忍不住捏紧了手指,脸色惨白。他目不转睛注视着阮棂久,一字一顿问:“他所说体质特殊的一类人,也包括……你?”
分明是问话,说的却笃定如陈述一个再明确不过的事实。
阮棂久饮酒吐血时曾说过自己的血没有毒,他也曾玩笑着自称“鬼煞”。而他坠江后脉象混乱异常有中剧毒之状,需得用霓裳楼祖师所传下的前朝唯一一颗保命灵丹来压制。
乔韫石的话,将一切串联起来,铁证如山。
唐少棠微颤的目光落在阮棂久脸上良久,唇齿微张数回,却终是没能再问出一句字。
什么叫做,活着的每一刻,都可能会受蛊毒反噬?
什么叫做,频繁运功与人动手,等于自毁?
每个字,每句话,他都听得懂。但回想阮棂久曾经不以为意的态度,已经至今对他只字不提的决定,他似乎又根本听不懂了。
阮棂久的手被捏得生疼,只硬着头皮避过唐少棠令人不敢直视的目光,心虚地打断乔韫石:“说正题,你少说——”
几句……废话……
手疼……
乔韫石视若无睹,不无遗憾地叹息道:“但十文他……未得老阁主教授,并不得其法。”
此话一出,阮棂久心道不好,心里拔凉拔凉的,根本没有勇气扭头看唐少棠此刻的表情,他只能干巴巴地瞪着乔韫石,心里憋火:就不该让你这老狐狸开口!
乔韫石说的长篇大论,十文心不在焉没听进去一个字,唯独最后一句,他却突然听懂了,怒了。
十文吼:“你骂我笨!”
乔韫石:“……”
阮棂久:“……”
十文突如其来的一打岔,沉重的气氛稍稍缓和,阮棂久找补道:“好了,言归正传,你想取的药能以毒攻毒解毒是吧,还等什么,走,我去取,这就陪你去取。”
拜托您老别说了,怕了你了。
乔韫石满意地点点头,转而冲着唐少棠安抚道:“无寿阁所藏的暮天红原可解毒,但此种啖血食肉的化毒之法需持续上七七四十九日,对身主损耗巨大。如我等能取得神农阙秘药凭借以毒攻毒之理冲抵每日损耗,顺延暮天红之寿,或许能徐徐拔出毒素,免去苦痛与后患。”
不用说,他相信对方自会明白,是能免去谁的苦痛与后患。
直到乔韫石把话说完,唐少棠的血色方才恢复了几分,问:“取药需通过的机关与路线,说与我听。”
乔韫石眼神一亮,朗声道:“好。”
这才是他费尽唇舌想要打动的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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