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鸠摩罗什大法师是他们熟悉的人,为什么就没想到云儿可能会来拜访他呢?当时云儿就在船上,可是他却没有抓住机会……
他怎么就这么蠢啊!老天分明给了机会,他却一再错过,难道他们的缘分就只有这么浅,难道他们真的要错过了吗?
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的甜蜜恩爱,回想起他们相偎相依的幸福,凌夏心如刀绞。他是那样的怨恨自己,为什么总是该果断的时候不果断,该慎重的时候却武断?该死的,为什么他们总是错过!错过!错过!?
难道当初一个懦弱的隐瞒竟然要他用一生去追悔么?
不,他不要错过!他绝不向命运妥协!他绝不认输!
灵隐寺的和尚们听到鸠摩罗什大法师的院子里有人痛苦的嘶吼,还以为大法师带了个疯子回来呢。偷偷跑到门口一看,竟然真有个疯子在自虐。
等凌夏发泄够了,鸠摩罗什大法师才让人送上清水给他梳洗,然后劝慰道:“人生际遇就是如此,这是佛祖对世人的考验。只要心如磐石,坚定如一,即便错过了,也能回到最初的。”
凌夏点点头,谢过大法师,转身离开了灵隐寺。就在起身的那一霎那,他又恢复了坚定。如今他们凌氏兵权在握,只要多训练一些坛子散播到大江南北,他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大活人!去了蓬莱仙岛是么?正好,他现在是水师都督了,调拨几艘船出海还是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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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九部变六部,虽然名义上还受宰相和太尉的管辖,实际上六位尚书的权利大大的增强,很多事情都可以跳过宰相和太尉直接上奏皇帝,直达天听。宰相杜堇峰敏感的意识到皇帝的官制改革针对的是自己,心里如何能不着急?
早朝后,他立即转往后宫拜见太后和皇后。
太后是杜堇峰的亲妹子,皇后是他的女儿,他经常到后宫探望,从来都无需请旨。
杜堇峰将近日朝中之事说与妹妹和女儿知道,两个女人虽然不是很懂,但也能听出杜堇峰的言外之意。——皇上要对付他们杜氏一门了!而这个时候以前那些依附他们的人却有倒戈的趋势,他如何能不急?关键时候,还是自家人才靠得住啊!
一家人商量了近半个时辰,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到皇后身上。
皇上至今没有皇子,如果皇后能生一个儿子,就是理所当然的皇太子,他们杜氏一门的权势就能够稳固下来了。
皇后很委屈,她费尽心思不让其他的嫔妃怀孕,即便她们怀了她也能想办法将男胎弄掉。可是,她自己就是生不出来,有什么办法?
“据说皇上最近好像迷上了一个小太监,你可知道?”杜堇峰道。
皇后点点头,说:“女儿早就听说了,还让人打听了,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过最近倒是有另一种说法,说皇上迷上了那个江南第一才子、忠义伯洪飞扬。”
杜堇峰点点头道:“此事未必是空穴来风,那天太皇太后的寿诞上,臣就发现他们眉来眼去的。而且,据我们的探子回报,皇上经常微服出宫,最常去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如意茶楼,一个就是忠义伯洪飞扬的庄园。”
洪飞扬此人皇后曾在太皇太后的寿诞上见过一次,风采卓然,让人一见难忘。但想起皇上竟然跟一个男人做那种事情,皇后就觉得恶心。
杜堇峰皱眉看着女儿,大约猜到了她的想法,严厉地说:“形势越来越紧了,你必须为皇上生下一个皇子来!”
“可是……这种事情有什么办法……”皇后为难地低下头。她一个人,能生出孩子来么?
“这段时间皇上还去你那里吗?”杜堇峰直白地问。
皇后轻轻点了点头,小声道:“初一十五,每月两次。”
杜堇峰点点头:“你要知足,皇上是个喜新厌旧的性子,你进宫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遵循祖制没将你抛到一边,还不是看为父的面子?比起后宫其他妃嫔,你要好得很多了,她们几个月下来可能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呢!”
“女儿知道。”皇后依旧低着头。有些话她实在难以启齿。皇上虽然每个月都去两次,可难得碰她一下,她又怎么会有孩子?
“不能再等了。”杜堇峰站起身来,“为父再去打点一下,过几日你就召太医,宣布有孕。”
“可是……”皇后震惊地站起身来,但随即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只怕,只怕皇上会怀疑……”
杜堇峰瞪了她一眼,冷声道:“你是说皇上根本没碰你?”
皇后紧紧咬着唇,半天才支吾道:“三个月来,只有一次……”
杜堇峰愤怒地在身边的几案上拍了一掌站起身来,指着皇后的鼻子骂道:“没出息的东西!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藏着掖着不肯说!人都到了你房里了,你就不会想点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