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你就是这么教导湘铃的吗?”
她不好直接教训盛湘铃,于是就朝赵氏发难。
她知道赵氏一向讨好于她,盼着她以后能用淑妃和崔家的人脉,为盛湘铃寻一门好亲事。
就连二叔盛钟都皱眉对赵氏道:“湘铃实在没大没小,是该好好管教!”
赵氏一向听丈夫的话,然而,此刻她温柔平静地看着爱重了她十几年的丈夫,却是摇了摇头,道:“夫君,我觉得湘铃说得也不无道理。”
盛钟愕然,没想到一向温顺的赵氏,竟会忤逆他。
崔氏也皱了皱眉。
就见赵氏那双温柔的眸子看向她,含笑说:“大嫂,正如湘铃所说,都是一家人,彼此有难处不妨说出来,我们旁的帮不上忙,但银钱上是帮得上的。总归不要苛待了孩子们才是。”
崔氏脸色难看,“不劳弟妹操心了。漪宁的一应用度,我都已安排好了。”
武安侯却是彻底吃不下饭了,觉得妻子做事不体面,让二弟一家看了笑话,他也没脸。
正想撂下筷子走人,这时候,屏风后传来了老夫人的声音。
“漪宁的你安排好了,那承熙的呢?”
就见老夫人带着盛承熙走到了众人面前。
“娘,你不是在和寿堂静养吗?怎么又过来了?”
武安侯和盛钟都起身迎接。
小辈们也都齐齐起身。
盛承熙依旧穿着身质朴的暗色衣裳,规规矩矩地站在老夫人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侍卫小厮。
他身姿清瘦却很高挺,像竹竿似的,眉眼低垂着,只是在进门的时候,看了眼盛漪宁。
他在侯府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有人管过他的死活,更别提这位本就没有血缘关系的祖母了。
他知道,她忽然来竹砚居,将他带到父亲和全家面前,是因为盛漪宁。
“哼,静养,侯府的子嗣被你媳妇苛待成这样,我这心,哪还静得下去?便是立马追随你爹去了,也无颜见盛家的列祖列宗!”
老夫人不知打哪儿找来了根厚重的拐杖,每说一句话,便重重地用拐杖敲击地面,声音也充满了悲痛,像是一杖杖敲在了武安侯心上。
武安侯急忙道:“娘,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将我与二弟拉扯长大,是侯府的功臣,列祖列宗怎会怪罪于你?是不是这逆子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他目光嫌恶地朝着盛承熙看去,仿佛在看一颗老鼠屎,“你不安分地待在竹砚居看书习字,跑去跟你祖母告什么状?你祖母一把年纪了,还要劳她走那么多路,你的孝顺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崔氏看向盛承熙的目光也满是厌恶,“你有何不满,找我便是,闹到祖母面前,是诚心置我于不慈?”
盛承熙低垂着眉眼不敢说话。
老夫人却是猛地一拄拐杖,怒道:“崔氏,还用得着承熙置你于不慈吗?你扪心自问,你对承熙,可曾尽到过嫡母的责任?”
“你瞧瞧,承熙身上穿的,粗布麻衣,与府中那些小厮何异?再看看你那个养女,成日绫罗绮绣不重样。她又不是我侯府血脉,竟穿得比承熙这个真正的侯府血脉还要好?说出去,也不怕旁人说你苛待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