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一切都应该与以前一模一样。他不应该做引起别人注意他和卡茜的任何事。
“躲避记者。”彼得说。
假知识分子点点头,把一杯黑麦酒举到嘴唇边。“你会很高兴汉斯今晚不会来。”
彼得感到自己的脸刷地红了,但是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可能人们看不到。“你是什么意思?”彼得想使他的问题不带感情成分,但是,不可否认,他的话语中带着尖刻。他身边的卡茜在桌下拍了拍他的膝盖。
假知识分子扬起了眉毛说:“没什么,博士。只不过你和他好像总是合不来而已。他上次还大大地嘲笑了你一番。”
“哦,”侍者出现了,彼得说,“橙汁。”
侍者把脸转向卡茜。
“矿泉水,”卡茜说,“加酸橙。”
“今天不喝点什么了?”假知识分子问,好像酒这个概念冒犯了所有体面的东西似的。
“我,啊,我头疼。”卡茜说,“吃了些阿司匹林。”
彼得想,谎言是没有尽头的。她不能说,因为上次我喝醉了,让我的同事干了,所以我已经停止喝酒。彼得感到自己在桌下握紧了拳头。
卡茜的另外两个朋友来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都是中年人,微微发胖。卡茜朝他们打了招呼。
“晚上的灯开了,”男人说,“汉斯呢?”
“汉斯在贝安镇,”假知识分子说。
彼得想,自己等了一整天就是为了贝安镇这个词。“参加那个互动电视会议。”
“哎呀,”女人说,“没有汉斯今晚就不一样了。”
汉斯,彼得想。汉斯。汉斯。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像一把刀刺过来。难道这些人就不会用别的代词?
侍者出现了,把一杯橙汁放在卡茜面前,一小瓶比雷矿泉水和用玻璃碟盛装的酸橙放在彼得面前。他想,所有的无酒精饮料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彼得和卡茜交换了饮料。后来的人向侍者点了东西。
“你们两位最近怎样?”新来的男人朝彼得和卡茜一起挥挥手问道。
卡茜微笑着说:“很好。”
他为什么问这个?彼得想。他知道什么了?
“好,”彼得应声回答,“很好。”
“彼得,你经常出现在电视里,”假知识分子说,“很快又要去哪儿了吧?”
哦,我不准备去他妈的贝安镇。“不,”彼得说,然后又说,“可能吧。”
“我们还没有计划好,”卡茜平静地说,“但是彼得有一个善解人意的老板。”人群中有些人知道彼得就是他公司的老板,他们发出一两声笑声。“我要看看工作进展如何。我们与那家安大略大旅游公司的合同很快要启动了。”
妇女同情地点点头。很明显,那个特别的工作也是她生活中的痛苦。
侍者又送来一些酒水。这时,卡茜的另一个同事托比·贝利到了。
“大家晚上好,”托比向大家招呼。他向侍者示意,他要与假知识分子相同的饮料。“汉斯呢?”
“去波士顿了,”彼得抢在另一句“贝安镇”之前说。假知识分子有一点点失望。
“多娜李跟他一起去的吗?”
“据我所知,没有。”
“是这样,一些漂亮美国姑娘今晚要性交,”托比说,好像这才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情。
人们哈哈笑了。看起来,汉斯在与不在都一样,他同样是重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