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愣神,我的孩子。”
原体朝他笑了一下:他以为怀言者被刚才那一幕吓傻了。
“别担心,安格尔泰,我很确定我亲手敲碎了那个恶魔的颅骨。”
“从本质上来说,它和我们杀死那些异形,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而且,比起这些,我们更应该关心的是:我们现在到底在哪里。”
罗嘉的这句话点醒了怀言者。
安格尔泰向四周望去,发现原体的担心不无道理:即便他们同样身处一片白色沙丘上,但这里肯定不是之前那个老妪世界,因为这里缺少晶状的土地,取而代之的则是种离奇的,有着某种软糯触感的沙土。
“能确定的是,我们依旧停留在恐惧之眼的某处。”
罗嘉抬起头来:天上那些扭曲疯狂的星云实在太独特了。
“而第二点能确定的就是:我们的某个朋友还在等着我们。”
话说到最后,原体已经遮掩不住他喉咙中迸发出的冰冷了。
安格尔泰也知道他的基因之父是什么意思:因为,就在罗嘉杀死安格拉斯的五百步远的地方,那道桃红色的瘦削身影,依旧如干枯的树木般等待着他们。
“英格瑟尔。”
怀言者撕咬着这个名字,他忍不住的摸向了佩枪。
“先别这样做。”
原体制止了他的举动:罗嘉依旧保持着他可贵的冷静。
“我们还没有回去的办法呢。”
“而且……”
原体一边前进,一直有些不太确定的怀疑到。
“你不觉得,这个卡迪亚的女巫有些不太对劲吗?”
“……没错。”
怀言者也反应了过来。
“她看起来……很痛苦。”
“但也很……快乐?满足?”
安格尔泰哑住了: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汇来形容眼前的人。
英格瑟尔,她并非是直立的站在原地,而是痛苦的蜷缩着,死死地捂住了腹部,里面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咬它的内脏。
但是在卡迪亚女巫的脸上,怀言者却看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痛苦的迹象:她在大笑,在狂喜,就仿佛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已经降临在了她的身上。
人皮斗篷在英格瑟尔瘦削的躯体上蠕动,仿佛要与其合二为一。
怀言者的脚步顿了顿,他再次想举枪射击:但在发现原体并没有迟疑,依旧慎重却坚定的向英格瑟尔前进后,安格尔泰思考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尽管在内心深处,属于帝皇的战士的本能在告诉他,他应该尽早杀了眼前这个女巫。
但,对原体的忠诚,最终覆盖了这一句泣血的忠告。
“这也是……那些神的力量?”
“我不确定。”
罗嘉的面色阴郁。
“但如果是的话:我会很庆幸我的父亲和他们并非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