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的指尖即将扣动锁扣的千分之一秒——
“咔哒。”
一声极其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般在死寂中炸开的脆响!
不是门锁转动!
而是……门板底部那条狭窄的门缝里,极其极其缓慢地、悄无声息地……再次滑进来一样东西!
一张折叠起来的、边缘染着新鲜、刺目猩红的纸条!
那猩红如此新鲜,在惨淡的晨光下,如同地狱里刚刚绽放的毒花,散发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气!纸条滑入病房内,静静地躺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正好压在那条蜿蜒的暗红血线之上,如同一个血淋淋的句号!
沈知意的心脏瞬间沉到了冰点!伸向锁扣的手如同被冻僵般停在半空!巨大的惊骇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不是林叙!这新鲜的、刺目的猩红纸条,带着一种冰冷的、居高临下的死亡气息!是警告!是威胁!是那个隐藏在深海中的“灭口指令来源”发出的、最后的通牒!
门外那缓慢滴落的“滴嗒”声,如同死亡的倒计时,依旧无情地敲打着!
沈知意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愤怒,如同两条毒蛇,疯狂地撕咬着她的心脏!她看着地上那张染着新鲜猩红的纸条,如同看着一张来自地狱的邀请函。
捡?
还是不捡?
捡起来,可能看到更可怕的威胁,甚至可能触发致命的陷阱!
不捡?任由这死亡的通牒躺在那里,让门外的滴血声成为永恒的折磨?让林叙(如果真是他)在绝望中流尽最后一滴血?!
两股巨大的力量在她心中疯狂角力!守护傅砚辞的职责与拯救林叙的急迫感,如同烧红的齿轮,狠狠啮合着她的灵魂!
就在这时,门外那缓慢滴落的“滴嗒”声,毫无预兆地……停止了!
紧接着,是极其极其轻微的、如同解脱般的、最后一声悠长的叹息般的气流声……
嘶……
然后,一切归于彻底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林叙……走了。
那最后一声叹息,是生命的终结符。
巨大的悲伤和冰冷的绝望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沈知意的心脏!她无力地滑坐在地,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混合着嘴角咬破的血腥味,无声地滑落。她终究……没能救他。在她犹豫的瞬间,那滴血的声音,永远停止了。
门外,再无声息。只有那张染着新鲜猩红的纸条,如同恶魔的眼睛,在惨淡的晨光下无声地嘲笑着她。
沈知意颤抖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朝着那张纸条伸出手。指尖冰凉,带着巨大的恐惧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她避开那刺目的猩红血渍,极其极其小心地,用指尖捻住了纸条一个相对干净的边角。
没有爆炸。
没有机关。
只有纸张冰冷的触感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她屏住呼吸,极其极其缓慢地将纸条拖到自己面前。动作轻缓得如同在触碰一块滚烫的烙铁。
然后,她用颤抖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将折叠的纸条展开。
纸条不大,质地普通。上面没有打印的字迹。
只有一行用某种暗红粘稠液体(毫无疑问是鲜血)潦草写就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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